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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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宋执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你都听到了？”

宋执很希望宋朝只是刚来，这样他可以用自己的语言美化一下发生过的事。

但是宋朝的回答却击碎了他的幻想。

“都听到了。”

宋执……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相信你。”宋朝却很体贴地说道。

宋执松了一口气，“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故意那么做，好让公司的人误会。”

“嗯。”

“那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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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吧，我单独和他说几句。”

宋执离开了。他觉得这一次，宋朝肯定能彻底放下萧暮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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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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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恳求萧暮云，不要再骗他，到了晚上，他又在心里想，他宁可萧暮云继续骗他，也别和他说这样残忍的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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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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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见萧暮云久久不应，又道，“现在呢？现在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宋朝想，哪怕他说现在有点点喜欢了，我都会很高兴地把一切都一笔勾销。把今天当作一个全新的开始。

可是萧暮云却一直没有回答他。萧暮云一生中撒了无数次的谎，他习惯用谎言构筑安全的堡垒，用谎言掠夺他人的真心，说谎是他的生存本能。为了更好地生存，他是不会因为长久地说谎而感到疲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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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暮云今晚却意外感觉到有些累了。他当然可以像平时一样，撒娇服个软，哭唧唧地对宋朝忏悔，说自己其实心底很喜欢他，却一直有些自卑，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会像宋朝那些前女友一样，一旦表现出热烈的爱意，就会被抛弃。

宋朝肯定很吃这一套。他会感到抱歉，并且做出许诺，以后会让萧暮云更有安全感，对萧暮云更好。

今天这事儿就会这么简单地过去了。甚至还会让宋朝对他比以前还要关心还要好。

但是吧……

萧暮云突然间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可能宋执说的话终究还是刺激到了他。

宋朝坏就坏在他太好了，他和叶守缺一样，都让萧暮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疏离感。那种他们与生俱来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割裂感。他们都好得让萧暮云嫉妒。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来由地爱另一个人？不讲究回报地为另一个人付出？

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

他们喜欢的还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的我。

萧暮云的感情观其实是非常分裂的。他唾弃真心，用鄙夷与蔑视来烘托自身存在的合理性，却又嫉妒真心，因为他们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卑劣与不堪。

宋朝最后问萧暮云：“一点点也没有吗？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就没有一次，对我动心过吗？”

萧暮云仍然没有回答他。他或许曾经动心过，但他是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宋朝苦笑道：“你现在连骗也不愿意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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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来说吧，就不让你继续为难，在我面前装得那么辛苦了……萧暮云，我们分手吧。”

他还没说要结束，他还没接受我的祝福，飞往冥王星的探测器，原来根本没有归途。

他还没说要结束，那就让我来说吧。

宋朝离开萧暮云的家。此时外面已然下了一会儿的小雪，从琬山开往城区的高架上，因为地面湿滑，路况不佳，车流堵成一片停滞的红河。高架外的高层公寓里，有人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观赏这笼罩全城的雪景。

宋朝回想他和萧暮云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最终想到当初在蓝海的沙滩上，萧暮云对他说的，颇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我和她不一样，我觉得我挺成功的。”

宋朝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我原来只是个嫖客。宋朝动了动嘴角，他想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最后却发现，他不仅笑不出来，还他妈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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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雪了。”张子良为萧暮云倒了杯新鲜的椰汁。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萧暮云和张子良都是南方人，小时候根本见不到雪，即使萧暮云来筑市生活了十年，每次碰到下雪的日子，他还是会很高兴。

“不和他打个电话吗？这样的下雪天回去，路况会不太好。”

“不了，他刚刚和我说分手了。”

张子良有些讶异，他还以为萧暮云只是和宋朝吵架而已，“为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的不把他叫回来吗？别赌气。”

“我赌什么气啊，又不是真的喜欢。从头到尾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