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2 / 2）

“青枣，你又在开玩笑了。”银湖轻松的笑道，抓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话都说到这儿了，程轻素干脆豁出去了:“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在三生石上，青枣在被你关进地牢的当天晚上就自己散去生息死了。我真的不是青枣，我是……”

“够了，”银湖突然打断她，脸上笑容收敛，“青枣，就算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也不用编造这些。”眸中光芒暗淡，欢喜尽褪，彻骨的寒意四处弥漫。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程轻素望着他，“我不是青枣，我是程轻素。一个人不管怎么伪装，总无法完全脱离原来的影子，俗话说江上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你再会伪装，原来的很多习惯也会在你不经意间表现出来。你不妨仔细想想，我和你记忆中的青枣可有半分相似之处？”

银湖眉头微皱，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神情严肃，似在回忆。

“我不想骗你，也不愿做任何人的替身。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灵魂互换，或者直接一点，夺舍。”程轻素说。

听到夺舍，银湖突然脸色大变，眸中寒光一闪，周身煞气瞬间聚拢，紧紧扣住她手腕，厉声道:“你究竟是谁？青枣去哪儿了？”

“我……”手腕差点被捏断，说好的不生气呢？果然，妖魔的话是信不得的。程轻素疼的吸冷气，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对方身上传来，她立刻悔的肠子都青了，妈蛋，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下完蛋了！

感觉身体一震，一道威猛的灵识扫过她的灵魂，程轻素只觉得魂魄都要被撕碎，神识融魂，不容反抗，身体即将崩溃，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说，你究竟是谁？”发现她果然不是青枣，银湖勃然大怒，被他捏着的手腕传来格格的声音，骨头要碎了。

程轻素疼的龇牙咧嘴:“我……刚不是告诉过你，我叫程轻素……”

“你把青枣怎么了？快说，不然我杀了你！”银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变成赤红，神情狰狞扭曲，四周静止的空气疯狂流动，忘川河波澜起伏，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瞬间变的浑浊，水中传来无数冤魂厉鬼的哭叫。程轻素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青枣她……她已经死了……”刚说完，脖子突然一紧，银湖掐住她的脖子，冷冷盯着她:“你再说一遍。”手上加大力气，程轻素立刻感觉呼吸不畅，小脸通红，“我……咳咳……”心一直往下沉，想传音给师父他们求救，银狐掐住她脖子的同时，在她身上施了法，她完全无法动弹，现在就像俎上鱼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剁成肉酱。

“滚出她的身体！”银湖贴着她的耳朵吼道。程轻素心中无语，她要是能自己选择，打死也不要这具身体，再则，她一离开，这具身体就彻底变成了死人，死的不能再死。银湖这厮对着一具尸体，莫非他有起死回生之术？可是青枣已经死了很久，魂魄早就归于虚无，这样也可以？

就在她感觉要断气时，余光瞥见身旁白雾中出现一双赤色的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光华流转，心中一动。银湖因为太激动，反而没察觉。

程轻素知道时间不多，再耽搁，就真要归天，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放声大喊:“看戏那位仁兄，还不出手相救更待何时？”声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小姑娘眼神依旧好得很哪！”

一只大手突然从天而降，狠狠拍向银湖。

在银湖吃惊闪退时，雾气包裹着程轻素从半空中撕开的裂缝钻进。程轻素听到银湖发狂的吼声仿佛在耳边炸开，眼前一晃，再睁眼，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觉察到旁边有人，程轻素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身闪瞎人眼的五彩羽衣。蛇尊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小姑娘别来无恙呀！”

程轻素:“……”

她就知道是这货。果然是无处不在。

“蛇尊再晚一点出手，见到就是小女子的尸体了。”程轻素说。

蛇尊好整以暇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要救你？没准儿我正是想见你如何变成一具尸体呢。”

“像蛇尊这种本领高强的人，一定不忍心见小女子这等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被人活活掐死。”程轻素说。

蛇尊仰天哈哈大笑。程轻素趁机打量周围环境，发现他们竟然是在一棵树上，是桃花城后面的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两人此刻正站在森罗殿上方的枝干上，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枝，能看到下方的城池，仔细一看，共有十座，围绕着桃花树而建。

蛇尊拿出一把五彩蒲扇，坐在粗大的枝干上，眯着眼睛，悠哉悠哉扇着。

程轻素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盯着枝干上盛开的桃花，自言自语道:“这里的桃花和凡间不大一样，感觉花朵格外艳丽，光芒四射。”

“你可知这其中的原因？”蛇尊扇着扇子道。

“不知，”程轻素摇头，“是什么原因？”蛇尊道:“这树上的每一朵花就代表一个灵魂，其中以恶人为多。世间很多的东西，外表看起来华丽，内里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程轻素深以为然，过了会，又问:“我们现在还在冥界，你干嘛不直接带我离开，等下要是被银狐发现怎么办？更可况我们在冥王宫殿头顶，就算不被银湖发现，要是被冥王察觉，也是不小的麻烦。”

“小姑娘，你以为冥界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蛇尊道，“那你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程轻素沉吟，心想他这话不错，冥界并非想进就能进，需要等待时机，等鬼门关开启。可是鬼门关非立时便会打开，他们若继续待在此地，迟早会被银湖发现。

蛇尊好似看出她的顾虑，摇着扇子道:“你放心，此地被本君施了法，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闻言，程轻素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