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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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走在街上，他们自从鬼界而来，途径洛阳各郡，见过的人间景致太多，鄢旧都却与其他景色截然不同。

洛阳像一香醇美酒，用上好的汝窑美人觚盛着，一屋之外都能闻到甘甜香味，入喉来棉香滋生，喉头生津，后味凝重。

鄢旧都则像一盏不合格的清茶，有日出日落、春种秋收的真实，却带着铜臭味、脂粉气，熏得人间烟火、配得是世上珍馐。

家家面店支起木桌，招待务农归来的男人，淡色粗布裙的妇女们，脸上笑意圆满，靠在店门外，轻轻吆喝着生意。

白锦挨家挨户地问了遍，人人都说有见到那只鹅，但是七嘴八舌的，也说不出三微究竟去了何处。

但是在白锦走后，女子们都脸上羞红，小声咬耳朵。

“这些进城来的道士好俊呀……”

说完一拧腰，端着满盆面粉躲进屋里去。

随后屋门被砸的哔哩乓啷响，活似角马过境。

女人解下围裙，叼着手套没好气地打开门，“谁啊是。”

门口站了个蓝裳郎君，笑吟吟照亮了满堂，张口就问：

“白……额，先前有没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来这找一只鸭子？”

其实是只鹅啦。

女子心里默默道，但知晓他说的是谁，指了个方向。

“喏，往那去了。”

烆之摆摆手示谢，那姑娘却叫住他，大大方方道：“你叫什么名儿？”

“怎么？”

姑娘笑意溶溶，她五官平淡，但有两朵红云加持，平添不少风采：

“你长得俊，问一下也不行？”

“刚才那个冷冰冰的男子也俊，你问他没有？”

“没有。”

烆之心里想了想：

“那我告诉了你，你就不准再去问他的名了。”

姑娘觉得他好玩儿，一口应来：“不问就不问咯！”

“烆之，我叫烆之。”

烆之匆匆说完，捡着那个方向去寻白锦。

他心里想好了。即便白锦起疑心，哪怕知道了三途花幻境中的一幕幕，他也要厚着脸皮黏着白锦。

具体的他说不上来，总觉得似乎曾经想这么做过，但未能如愿。

烆之在鄢旧都城门口，找到了白锦，这也便是赵比邻命丧黄泉之处。

城门是黄瓦飞檐，足足三层的五洞牌坊，朱漆金钉，光彩夺目，一条笔直的中心御道，穿过端门，直通内城。

白锦在赵比邻倒下的地方站着，就在一日之前，赵比邻就在此处，谈笑间胸口被透体而出，结束了年轻的性命。

烆之走去蹲在他身边：

“在瞧什么？”

“你真的相信，会有能杀人的烟雾吗。”

白锦似乎并不意外烆之会追过来。

“真要说的话，确实难以置信。”烆之伸手在赵比邻躺下的地方划了划，翻过手凝视着光滑无尘的指腹，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

“这里的血迹……被人清理过了？”

白锦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应该吧。”

“那就很奇怪了，这座城里没有神仙，没有修士，平民百姓居然不害怕，还肯出来清理血迹……”

白锦不置可否：“你觉得…这座城里的百姓有问题？”

赵比邻的尸首躺在十二楼之外，这片曾被伤心欲绝之人站立的土壤光洁无比，细尘嵌在土地起伏处，也是规整模样，天上

金乌恪尽职守露相，照耀下一片无暇。

烆之想了想叹道：“也不像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去找三微？怎么回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