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就是哄孩子抽血？（2 / 2）

男孩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他嗓子有点哑，但是奇迹般地会说话（人家本来就是会说话的，只是吓坏了）：“嗯。你……啊……”

“没事的，你是不是把自己都抓破了啊？我给你看看好不好？”他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站起来转身就走，拿起托盘上的碘酒和棉签。

然后像是不经意间走过去的一般，在男孩身边蹲下，很轻地掰开他合拢在自己身上的翅膀。开始能感觉到有一定的阻力，但这种反抗很快卸了力。

果然翅膀内侧一片狼籍，短小的羽毛被扯得七零八落，折断了不少，柔软的一层绒毛也被抓得秃了，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道红肿的划痕，是被他自己的指甲抓出来的。

向闻湫拿蘸了碘酒的棉签轻轻的碰上一道划痕，试着沿痕迹擦拭，翅膀抖了抖，男孩别过头去不看他。

“痛吗？不怕，我手很轻，马上就好的。”向闻湫回忆着小时候在医院打针的时候护士哄骗小孩的话语安抚他。

涂了碘酒他又试着用镊子把几根半断不断的羽毛拔出来，毕竟看起来残破的羽毛留在那里就和牙拔了一半一样，周围一片泛着红。

结果镊子轻轻一用力，羽毛没能拔下来，向闻湫作死地略一用力，羽毛拔下来了，自己被一翅膀劈头呼上来差点打翻了碘酒，又呛进去一丝绒毛。男孩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拔痛得一惊，本能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往后躲去。

向闻湫立马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他马上把手里的镊子往远处一丢，把空着的手给他看。“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我的错，我是看你那根羽毛折断了发炎了想给你拔掉，真不是故意欺负你！我跟你保证不拔了行不行？你再打我一下，或者咬我一下也行，不要生气了，嗯？”

说着他挪过去一点，把手臂伸给他，男孩又把自己裹在翅膀里，不理睬他。向闻湫看他并不再攻击自己，放了心，试着摸了摸他翅膀外侧，掉得七零八落的羽毛有点扎手。

男孩可能不习惯别人接触他的翅膀，抖了抖想抖掉这只在翅膀上作乱的手。向闻湫识相地停下了摸翅膀的手。

“对不起，你还生我气啊？我让你打我好不好，打多少下都可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动你翅膀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好人，你理理我好不好？”向闻湫秉承安抚对方就应不要脸地凑上去一个劲认错的原则。

“我叫向闻湫，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24岁，你肯定比我年龄小，不用害怕，你就当我是个普通的哥哥，不会害你的。”

男孩翻了个身坐起来，仍旧离向闻湫远了点，抱着膝盖，第一次与他对视，要从他脸上看出是不是实话，看得出他在思考着，判断应不应该信任自己。

然而这个答案是“否”，男孩往更远处挪了挪，用稚嫩但有一点干哑的声音说：“你不要过来，我不想打针。”

向闻湫想了想能猜出个大概，估计一开始实验室里其他人给他打过麻醉针让他安静，还有抽他的血，可能他不服从就摁着他把针头扎进他的皮肤，根本不管他痛不痛。导致现在他对这些没有翅膀的人类的信任度一降再降。

刚才向闻湫又拔了一根他的羽毛……真是要命，撞枪口上了，小天使还算仁慈没有真正攻击自己，用翅膀扇了一下还算轻的。

向闻湫这么想着，对这个孩子越发怜悯起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被关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能不能出去。如果没有翅膀，这就是一个普通孩子。

但是目前担心的不是这些，向闻湫觉得自己简直要下跪道歉求原谅才行啊，不然怎么才能完成抽血任务！但是说到抽血，他又实在是很不想实施，一方面是不想又伤害他，另一方面如果能让他信任到能够靠近自己，那么抽血无疑又会让他失去对自己那一点稀薄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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