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亡（2 / 2）

窗外头忽然暗了一下，像是要下雨。门外忽然兵荒马乱，整个走廊上都是奔跑的学生，密密麻麻地围在栏杆边上。

隔壁桌的刘老师猛地站了起来：“汤老师！”

“我教训学生呢！你管好你们班自己的！”

“汤老师！”

“有学生跳楼了！”

陈南鸢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嗡了两下。外头的天倒是真的暗了下来。

下雨了。

那是陈南鸢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

许允月也是第一次。

倒不如说这个新班级的每一个人都是第一次这样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了。

整个教学楼被强制封锁，喇叭里持续播放“请所有学生回到教室”，但没有一个人回去。教室在四楼，校领导说一楼方便去食堂今年改制初三去一楼，节约中午的吃饭时间。从四楼的栏杆探出头往下望，其实什么都看得见。

没有想象中的白的黄的，只是一个女孩扭曲地躺在地上。人类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作出那样的姿势。脸朝下，头发散在地上，她今天穿了一条漂亮的格子短裙，遮盖在校服外套的下头。背后S高中的字样显得刺眼。雨点细细密密的，飘在风里是湿润的泥土气，她躺在那里，像是为她一个人拍的电影。

“你害怕吗？”

转头一看是许允月，短短的头发和紫框眼镜，真是亲切，陈南鸢终于觉得自己回到现实世界。

“我从来没见过死人。”

“可她的眼睛还睁着。”

“脸朝下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陈南鸢觉得这样的猜测有些恶毒，但不无道理。所有渴望真相的人，到死了都想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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