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普希面无表情。

“太、太难了哈哈哈哈哈……”傻子发出窒息一样的声音，看起来随时会笑死当场。

“好吧，这次是例外。”普希终于松了口。“不必强求。”

“咳。好，我留着过年的时候再笑。”傻子咳嗽一声坐直了身体，然后嘴角还是抽搐着。“噗——你回家吧，我一看到你的手，我就哈哈哈哈哈……”

“谢陛**谅。”普希躬身，他垂在胸前被布带和夹板固定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着。

这情况以后绝对还会再发生。好在普希虽然不是基本无害那样的不死之身，在诅咒之下恢复力也远胜常人。傻子最终会习惯的。

普希回家的时候，他注意到基本无害仍旧为他的错误情绪低落。

基本无害坐在背对普希的沙发上，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

普希用另一只手撩起基本无害的头发，去看他闭上的眼睛，确认呼吸。

他没“死”，只是睡着了。

看到基本无害睡得如此沉稳，让普希也觉得困倦，所以他坐下来，也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普希的手臂完全愈合，甚至普希投身工作后好几个月，基本无害也没从他漫长的睡眠中醒来。他躺在床上，姿势和普希安置他时相比，分毫未动。面色红润，呼吸浅而稳，只有心跳略显不规律，这是因为魔力循环不畅导致的。

首席法师对基本无害的身体构造啧啧称奇，他对普希宣称如果能明白基本无害的身体构造，这个世界的魔术水平都会突飞猛进地发展。

“或许我们可以重现神灵造人的奇迹。”这个狂热的魔法研究者眼睛明亮，连普希都要被他眼中的热情灼痛。“我们不能轻易地破坏他，不不不，一些实验，大人，我有些想法需要通过……”

普希用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基本无害身上有致命性的故障，普希从未忘记过这件事，他只是……会忽视这个问题。重逢以来，基本无害从未在他眼前因为这个问题倒下过。也没有任何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平静、平淡、就像只是睡眠。

就感官上来说，基本无害现在的状态给普希的感觉更像是——

——普希这段时间缺的觉全被基本无害睡走了。

如果基本无害醒着，他绝对会这么说。

普希磨着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在对着空气表达不愉快。

就和倒下时无声无息那样，基本无害醒来也毫无预兆。

普希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基本无害哼着歌打扫房间。

“普希酱，你知道你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吗？诶，你的手已经恢复好了？”他对自己缺失的时间毫无概念。

普希对他点点头，然后对基本无害现在的工作做出了辛辣的评价：

“你漏了里面的地方，那边的灰尘你一点都没扫到。最笨拙的新手都比你用心的多。”

“呃——好吧。”基本无害伸头去看角落里，然后因为他自己扬起的灰尘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对普希抱怨：“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像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女管家，就，你懂，因为干涸的生命所以对年轻人刻薄。”

普希暂时没听到这句话。

他只是想起，前不久，大概是半年以前。

你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基本无害在那时如此说。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次，一觉醒来，物是人非。他所认识的一切都被时光带走，而他自己还停留在当初。

好极了。普希一拍额头。他现在也和基本无害一样对时间流逝毫无概念，能把半年的时间跨度当做几天之前。这一定是因为傻子到现在还时不时盯着他的手然后笑出声的关系。

“明天我会带蛋糕回来，你可以说一下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普希面无表情地推着基本无害的脸，不让他凑过来。“你敢亲我一下，就没有。”

“小气鬼。”基本无害跳开，做了个鬼脸。

然后因为过度兴奋直接弄碎了一整个花瓶架。

普希面无表情，因为他是冷酷无情、泰山崩于面前而毫不改色的摄政大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