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为什么世俗纠纷弅张，绿意依旧，在教室的一方，穿过那片绿色能见着不透光的小窗。

为什么没死在这个夏天。

当一切都明亮。

臧青闭上眼睛，鼻尖依旧萦绕着皂荚的清香，她想起六七月的宁城，太阳热辣辣地照到身上，热气从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钻进血液，顺着血液循环包裹着全身上下，一次呼吸就能闻到海盐的独特咸腥，微微泛着苦涩，却让人想起自由的大海。

她侧头，看见睡在手臂上的男生，长睫纤细，从额头到下巴的曲线很均匀，棱角分明，她像是在看也像是没在看，直到男生睁眼，她还呆呆地望着他睡的方向。

“你知道为什么宁城总下雨。”

臧青回神，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秋季，宁城又是南方，受风向的影响总是有段时间会笼罩在阴雨下，连绵不绝，熙熙攘攘。

臧青不说话，男生把头侧到另一边道：“这里的天气变化不定，要是有可能，我就逃离这里，去往一个没人知道我名字的美丽地方。”

臧青的眸子闪闪，外面的一片绿色很青翠，但是没有生命的活力。

“你会去哪里？”

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教室里是老师讲课的扩音器发出的声音，风把玻璃窗吹得哐哐响，臧青问他，男生支起上身，看着随风摇晃的树叶。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敲进了宁城布满琐碎声音的空气里，“不会是宁城，其他任何地方。”

最后一节课下课，臧青坐在教室的最后面，看着埋头写作业的同学，这个教室显得更加空旷，风呼啸而过能听见声响，偌大的教室里时不时会有几声咳嗽，带着不属于年轻的沧桑。

岑樾走了，没等到下课，从后门出去再也没进来过。

从教室最后这个位置的窗户可以看到学校门口，臧青看到他走了，从学校门口附近的墙上翻过去，他坐在墙上向窗户这边看了一眼，臧青知道他看到她的。

岑樾走了很久才下课，老师似乎是发觉了，但是没有任何的闲心去过多关注他，他们对麻木的学生麻木了，随着高考的来临，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更大一批有“清醒头脑”的学生身上。

臧青把书装进书包，背着出了校门，她在学校门口的网吧巷子外看到吸烟的岑樾，他的神色在晦暗的城市一角看得不清不楚，烟雾缭绕中他的视线显得朦胧模糊。

“你不上课吗？”他问。

“你呢。”臧青反问。

岑樾微愣，继而一笑，被烟浸过的嗓子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