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臧青疑惑，学校哪里有后门？

“你不知道吧，爬墙。”他说。

“……”

还真是爬墙，学校的墙看起来也没觉得多高，里头的高树绿油油的，有几片叶子搭在墙上，看起来很是鲜活。

墙角爬上来几缕爬山虎，密密麻麻但是小成一簇，只是颜色很深了，红黄相接，阳光还没完全出来，想着它们探头汲取阳光的姿势，臧青心里一颤。

少年退后，冲两步，轻轻一跃双臂就攀上墙沿，他本来就很高，因为重力的作用看来更高了，他双臂一使劲，快速翻个身就坐在墙沿上，低头挑眉看她。

模样很欠，臧青一瞟，少年嘴角上扬。

“能上来吧？”他把手臂交叠抱在胸前。

“……”

岑樾笑出声，轻哼了一下，“开玩笑的。”

他再次翻身把住墙沿，鞋尖一顶增加摩擦，从上面熟练下来。

他下来后拍拍手，然后蹲在墙角，指指自己的肩膀，“上来。”

臧青也没有扭扭捏捏的，她身高在女生中中等偏上，借助岑樾的身高，翻个墙轻而易举。

她低头看少年，快十一月了，他穿着还挺保暖，黑色卫衣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臧青想想，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上，岑樾看见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不在意这些，利索点。”

他把手搭在肩上，说，“上来。”

臧青便踩上去，她不重，168的身高才九十斤不到，踩上岑樾肩头，还是不免晃了晃。

“抓紧墙壁。”少年说，他慢慢起身，臧青高出墙壁一大截，轻松坐上去。

她低头看见少年肩上的鞋印，又撇过视线。

岑樾丝毫没磨蹭，熟练翻到校园内，臧青转了个面，看着脚下的高度，其实也不觉得高，就算跳下去也最多歪个脚。

“下来吧，我接着你。”岑樾张开手，没什么其他的表情。

臧青垂眸看他两眼，不做声，她翻个身，背对着少年，手攀着墙沿，脚尖顶着漫漫下滑，等到身子差不多绷直，她就撒手，一脚踩到草地上，有水珠扫到脚踝，一片冰凉。

岑樾拍拍手，笑了两声，“学得挺快。”

臧青笑笑，眉眼还是淡的，但距离近了不少。

她们走进教室，值班的语文科代表看了她们两眼，表情很淡漠低头继续读自己的课文。

她们坐上自己的位置，少年有些疲倦趴在桌子上睡觉。

臧青则垂眸看着自己刚翻墙的那个地方，那一片草地还塌着，有着被踩过的紊乱的痕迹，阳光已经照到墙里面来了，她想着外面那一簇爬山虎，不畏阴冷，向阳而生。

快十一月了，爬山虎几近睡眠，这是很多植物结束一年生命的时节，它们或许有知觉有情感，为了顺应这个社会的时令准则，不得不完结自己的生命。

但是，死而复生，生而有死本就是一种合理的循环，在有力气的时候要拼命向前走，在生命即将陨落的时候也要抓住最后的时机再享受一次阳光、温暖和美好。

臧青侧头，从后门小小的方块里看见晶蓝的天空，黄光透过云层，在乳白里面像是炸开的金银，历经黑夜，从黎明跨过，终于迎来了晴天。

她拿出手机看一眼，天气预报说近日还会下几场雨。

她低头看两眼课本，把手机揣进兜里，侧头就瞥见少年平静的睡颜。

安宁，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