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1 / 2)
付宜修皱眉叹了一声, 大着胆子扯了扯他的耳朵,无奈道:“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人家好歹也救了我呀!”
顾憺没想到她会揪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竟楞了楞。
“当时情况危及, 难道因为男女有别便要袖手旁观吗?你总是这般, 因为莫须有的事情与我生气,再这样, 我下次可不理你了。”付宜修直接了当地,一字一句地竟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只是……”顾憺想解释, 却又一时语塞, 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看。”付宜修斜睨他一眼,“你就是在无理取闹。”
“是,我感激他救了你。”顾憺大大方方地承认, 低声道, “但我也生气,不想别的男人碰你半分。”
他放开对她的禁锢,抱着她坐起身,替她理了理有些微乱的发髻, 竟难得有些丧气地道,“有时候我更多是在气自己,每想到你如今是我父亲的妻子,能与他光明正大地同桌而食,同床共枕,我便恨我自己为何不能尽快带你逃离是非之地。”
“我每日都在加快速度处理路上的绊脚石,想让那一日尽早到来。”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姣美的脸, 伸手抚了抚,“但我不能保证一切都无往不利,譬如今日……”
他顿了顿道,“王爷遭遇刺杀,而我不仅没能将凶手缉拿,还让他逃了。”
顾憺没说的是,真正的凶手,或许便是赵恒文刻意放走的,他有些猜不透他的目的,如果说他站在太子那一边,可关于陈知文,他也的确是推了一把。
向来运筹帷幄的人,如今因为她,罕见地显露出迷惘无力的模样,付宜修有些心疼。
原来她一直都是不了解他的,许是因他母亲早早的离世,没有了亲人的关爱,让他渐渐地用寒冰包裹住自己,看起来老陈练达,仿佛一切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可原来他也是这般孩子气,一旦上心,便会偏执占有自己在意的东西,稍微遭到一点侵犯,便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付宜修因为保留着上一世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有时候便会下意识地将如今的他推远,现在发现,他只是这一世的顾憺,他在乎她,愿意将她放入自己人生计划的重要部分,这已经足够。
付宜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人将心里话说开,便没有什么好计较了,顾憺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只是又趁此对她训斥两句,“还有,今后不要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假使今日没有人及时相救,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顾憺一想到付宜家会受到伤害,剜心一般的疼痛便涌上来,忽而便庆幸赵恒文的出现,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也不再重要了。
付宜家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但同时心里又在反驳:哪儿有那么严重,难道因为他一句话,她还不出门了吗?只是今日倒霉,恰巧罢了。
顾憺不知她心理活动,要不然又非得气到不可。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他道,“你乖乖回府。”
付宜修点点头,叮嘱他,“你小心。”
顾憺吻了吻她的眉心,转身下了马车,付宜修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后,张嬷嬷与落夏回来了,其中只有张嬷嬷不明就里,敲了敲车窗,对付宜修道,“夫人,您没事吧?”
付宜修掀开帘子,看着气喘吁吁地张嬷嬷,心虚地道,“我没事,嬷嬷。”
张嬷嬷道,“老奴一转弯儿便不见了马车的影子,真是急死个人了。”
落夏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她方才其实是故意在拉着张嬷嬷绕
远路。
“许是马车行得太快了。”付宜修道,“既然如今没事儿了,赶紧回府吧。”
离侯府已经不远,马车继续前行,两刻钟左右便到了,回到扶桑院,已经是日入时分,付宜修卸了妆容,脱了衣裙,才觉得轻松,一天的疲乏消失了小半。
用了晚膳,沐浴好之后,她便早早地上榻了,奔波了一天,躺上床榻不久便很快睡了过去。
日子又平平淡淡地过了两日,春日的气息渐渐浓厚,许多光秃秃的树杈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这一天,顾倾身边的丫鬟簌雨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夫人,这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糕点,特意遣奴婢送来与您尝尝。”簌雨道。
付宜修笑了笑道:“有心了。”
“这是应当的。”簌雨恭敬地将食盒交给落夏,又提醒道,“夫人,这糕点趁热吃味道才最好。”
随后朝付宜修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付宜修将食盒打开,便见一碟热腾腾的糕点躺在食盒中,梅花的形状,做工精致,小巧玲珑,很是讨巧。可其中一个少了一瓣梅角的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付宜修拿起来,发现这一块糕点是冷的,她疑惑地看了看,伸手将之掰了开来。
原来里头塞了纸条。
付宜修展开来看,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明日食时三刻,城东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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