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2 / 2）

无论是整体还是局部，都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

“看来是个不好相处的人。”零零道。

确实，自古天才都是疯子，古话总是没错的。

直到江辟零开始研究那前所未见的银丝，才真切体会到邱凌的疯。

那银丝的主要材质，是曜晶，俗称黑钻石，一种非金属高压制成的合金。

早在两千多年前，人们就已经开始了对曜晶的研究。经过一千七百多年末世的武器大变革时期，曜晶早已能够批量生产，曜晶炸弹的生产，也已经不是问题。

曜晶只能于超高压环境存在的特性，导致它难以利用，更难以彻底发挥它的金属性能。之前设想的种种用途，至今也发挥不过一半。甚至在那“不到一半”中，有一些偶尔还会出现意外，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因此联合政府特别规定，一切有关曜晶的装置，一律不可进入小行星带以内――惯例的，法不及军部。

就是这样的危险物品，居然被这个人一天到晚戴在手上！

江辟零都不知道，到底该感叹军部的科技，还是该感叹邱凌这人不要命。

透过门隙，江辟零偷偷打量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人。那边的光线尤其暗，那人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等江辟零细看，却发现只是进了窗的爬山虎，而邱凌并未理会。他的心思又回到曜晶，着了魔一般看了半晌，心里对零零说：“真是个完美主义的疯子。”嘴上却说着：“它们自己会走的。要是实在烦了，直接扔出去就好。”

对于曜晶的利用，江辟零曾提出过很多方案，但无论是哪一个，在各种因素影响下，最终都无法付诸实践。就像是还没有试过，就认定了没有结果一样。

曜晶本是黑色，系外的银丝所用的，是两种江辟零从未见过的材质。就如长长的脊椎，节节相连，坚固而柔韧。

邱凌很耐心，或者说，板滞。直到江辟零彻底满足了好奇，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据江辟零所见，他除了机械地般喝茶，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尽管如此，江辟零还是抑制不住对他的兴趣――或许是直觉，他总觉得这个人，不仅不会是一个甘愿受拘束的，处处循规蹈矩的人，甚至，很可能是个惯于打破常规的人。

总之，总是对他胃口的。

“我可以帮你。”

“只需要给我军部高于系内的技术。”

邱凌微微抬起头，一时间，江辟零竟觉得那双眼睛在发光，令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江辟零定了定神，接着说。

“恕我直言，系内技术起点太低，我短时间内可完成不了那么多技术突破――就算倾尽科研所之力。”

“技术……你打算具体怎样？我毕竟不可能把资料交给你。”邱凌说。

“不用，下个月，我要和你去系外。”

邱凌点头，手一松，任茶杯坠下。只落了不过一指宽，那茶杯便消失在了空中。江辟零心下震惊，面上不显，只见他又凌空拈出一张无菌纸，把手拭净，说：“离五天之期还有两天，如果要去，就明天启程。”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明天走不了。”

“不用准备，”邱凌加重了语气：“非明天不可。”

江辟零一惊，他实在想不通邱凌为何这样坚决。

先不说消失一个月需要合理的理由，只说联合政府对系届的管控，出系就颇费功夫，更不必说还有无数失联的前科。总之只一天准备总是不行的，真要处理好一切，就联合政府一贯的效率，半个月是要的。

但无论他怎样说，邱凌一概咬定明日，大有至死不改的气势。

江辟零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之前一直有意避开直接的对视，对话也一直很短，以至于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人有多倔强。江辟零实在看不透，邱凌这整一个人，就像是许多截然相反的特质凝结而成的，从内而外，都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态。

也不知是对令浔一贯的信任，还是那湛蓝的双眼实在太过纯粹，江辟零终究是决定，将他的信任，连同这条命，一并交给邱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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