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瘦了。

之前很喜欢拢起的头发，现在只是很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被风一吹有些凌乱。

烟雾在许晏之的周围绕了一圈，看着有些朦胧美，不可**的味道。

程奕走到他旁边，扒在栏杆处跟着往外望。

许晏之的气质一直都是完美的，跟他一点儿都不一样，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当初自己是怎么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又是怎么忍心离开的？

“许晏之。”程奕说。

许晏之抽烟的动作顿了顿。

“我就在这里第一次亲了你。”程奕看着远处的一栋高楼，高楼的屏幕上正放着一个牙膏广告，屏幕闪动着很耀眼。

许晏之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了出来：“所以呢？”

“所以——”程奕转过身，往许晏之的方向逼近了一步，盯着他道，“我……”

后面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许晏之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客厅把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起来，点了通话键。

“小许！你现在有空吗？”谢主任的声音听着很急。

“怎么了？”许晏之疑惑地问道。

“刚刚有个病人，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我们这儿暂时缺人手，你要是不忙的话，来医院一趟？”谢主任说。

“好，我马上到。”许晏之二话不说地挂了电话，转身进了卧室。

程奕跟了过去，站在门口看着他问：“有事？”

“嗯，”许晏之应了声，没管看着他的程奕，自顾自地在他面前换了衣服，“我得去趟医院。”

“我陪你一起。”程奕立马说。

许晏之瞥了他一眼，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程奕本着不要脸的本性，坐进了许晏之的车里。

这辆十年，不对，十二年寿命的破大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甚至还在空调扇叶上看到了之前他买的卡通小猫，依旧夹在上面。

当时买这个小猫的时候，他就觉得跟许晏之特像，一副冷酷又可爱的样子。

现在看到这个，心里闷得慌。

许晏之看了他一眼，打开了车载音乐。

放的是摇滚乐，许晏之很喜欢。

程奕早就应该想到，许晏之比他还要叛逆，只不过他藏得很好，而自己就只能归结于任性。

俩人一路无话。

程奕听着歌，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沉默着。

也许这样的静默反而比说话更有感觉，总比尬聊强。

下了车，许晏之没管他，直接进了医院。

程奕对这家医院过于熟悉，许晏之把他扔在任何地方，他都能找到路。

程奕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撑着胳膊弓着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程奕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当时被捅了一刀，也是在这个位置，看着医院上演的各种好笑又感人的场景。

而自己一直都是个局外人，没办法亲身感受到医院的这种氛围。

他喜欢观察，但他并不喜欢这里。

医院总是压抑的，药水味儿还有人情味儿都让他不好受。

他能一直坐在这里的根本原因还是许晏之。

因为许晏之，他才愿意一直等。

外科部离大厅很近。

过了一个多小时，许晏之从走廊另一头走了出来。

程奕一直盯着那条走廊，看到许晏之出来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

许晏之走了过来，看着他没什么表情：“走吧。”

程奕点点头，跟着他往停车场方向走。

他们穿过走廊，穿过后院，穿过曾经走过的地方。

程奕走在许晏之的身后，看着许晏之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空荡荡的。

他往前快速跨了两步，一把揽过许晏之的肩膀，从后面猛地抱住了正在迈步的许晏之。

许晏之的身体跟着僵了下。

程奕轻轻地把头埋在许晏之的后脖颈处，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从后面抱着。

许晏之的表情波澜不惊，但心脏却突然漏跳了一拍。

他们站的位置在停车场旁边的走廊处，停车场是露天的，有不少来来回回的路人频频往这边看。

许晏之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抬手拍了拍程奕的胳膊：“这么多人看着呢。”

程奕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就这么抱了几分钟，程奕才慢慢松开了他。

许晏之想了想，转过身正准备跟程奕说清楚。

目光不经意落在正从走廊往外走的一个人的身上，眼睛瞬间放大了一倍。

程奕一直盯着他，这会儿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立马转头往后看。

一个短发、文身布满整个左胳膊的大花臂正往这边走，看到他们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脚步放慢，突然停在了原地。

程奕觉得不太对，那个大花臂突然迈开步子径直往这边走，看起来特别惊讶还带着不可置信。

程奕扭头看了眼许晏之，接着被吓到了。

他发现许晏之竟然在轻轻地发抖，而且手握成了拳头，攥得特别紧。

什么情况？

程奕没管这么多，能让许晏之这样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手拉过许晏之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揉捏了一下，然后往前跨了一步，把许晏之挡在了自己身后，瞪着迎面而来的那个人。

“许晏之？”大花臂走了过来看着有些兴奋，“真的是你？刚刚在远处都没敢认！”

许晏之这会儿稍微放松了下来，他轻轻拍开程奕紧握着他的手，往前迈了一步。

“好久不见。”许晏之说。

“真的好久不见！”大花臂往前走了两步，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我来医院给我妈开个药！”

许晏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大花臂指了指走廊。

“我在这里工作。”许晏之说。

“哦哦，挺好！”大花臂笑了笑，“看来大家过得都挺好！”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许晏之压根就不想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大花臂突然拉住许晏之的胳膊，“聊聊吧？咱们都好久——”

程奕一把拍开了大花臂的胳膊，语气阴沉道：“你有病？没看他不想跟你聊天吗？”

大花臂愣了愣，胳膊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走吧，去旁边的咖啡店。”许晏之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转身就往外走。

“啊？”程奕在后面没反应过来。

“哦好！”大花臂看了眼程奕，跟了过去。

咖啡店里人很多，不过还有一两个空位。

许晏之率先走了进去，坐在了里座。

程奕刚准备落座，许晏之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后面的座位：“你去那边坐。”

“为什么？”程奕纳闷。

许晏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行行行，我去后面坐！”程奕很不情愿地坐在了许晏之后面那桌。

大花臂坐在了许晏之的对面，扫到了正瞪着他的一双眼睛，吓了一跳。

“他是你男朋友？”他指了指程奕的方向。

“聊什么？”许晏之没搭他的话，问道。

大花臂扯着嘴角笑了笑。

瞪着他的那个人长得一脸凶样，皮肤黑而且还是个青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眼神还那么恐怖，跟要砍了他似的，有点慎人。

“那个什么……”大花臂挠了挠脑袋，拼命躲开瞪着他的视线，不敢往前方看，“就是好久没见，想跟你聊聊，大家曾经都是兄弟——”

“你要说这个我现在就走。”许晏之打断他。

大花臂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

许晏之看着面前的这位曾经一起组过乐队的吉他手，放在桌下面的手紧握成了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再遇到，还是会心有余悸。

不过后面程奕的视线太过于灼热，他背对着都能感觉得到。

这会儿他竟有些想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