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与「狐狸」（2 / 2）

他向我摊开手心，才长着新肉的伤疤裸露在空气中，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是鲜血淋漓。

“和劣质的人为捏造物的我不同，您是继承全部血液的「狐狸」，换做您，非致命的伤连疤都不会留下，”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去，“此代的您在仪式上出了些问题，本以为可以钻空子……”

“我是「蝉」，一个没有价值的该死之人。”

“人造的劣质「蝉」是偷取您血液的下等生物，获得力量的同时也身负诅咒，只能苟活三年，「狐狸」死去才能暂时抑制。”

他死气沉沉的眼珠转动着，黑色的液体从他的泪腺流出，滴落在身上化作沾着黑气的结晶。黑色的结晶最后覆盖住他的眼睛，他就在我沉默的注视下化为晶尘消失在空气中。

拷问的手段和技巧毫无用处，他就跟说遗言一样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在说谎，是体内的血液告诉他没有说谎。

“毕竟对「母亲大人」说谎会痛苦地死去啊。”他说这话还是笑得很开心，脸上颇有些临终人的安详和善。

“您要小心，不要被其他「孩子」夺走生命。”

“顺带一提，您真的很美丽，我想象过千万种您的模样，都不及您万分。”

“这话由我来说很讽刺，但是……请您活下去。”

他温润平和的声音还在耳边，然而他如倒入水中的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死亡是怎样的？

身处黑色地带的我接触的便是死生无常，和你谈笑的人下一秒就会离开你，死过一次的我对这个答案应该有些心得，可我对这个带着众人恐惧的字眼还是一无所知。

既然注定消亡，又何必诞生。

「蝉」是人为仿造「狐狸」的生物，盗取「狐狸」的血液，复制「狐狸」的能力，只能活短短三年，那制作出「蝉」的意义何在？

为了力量？

被我掰断变成两截的笔悬浮在空中，碎裂的边缘泛着冷光。

这的确是令心怀野心之人渴求的力量，不会被无效化的异能束缚，也没有副作用，啊，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长耳朵和尾巴吧。

我不敢去想象制作「蝉」的血液从何而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被偷取血液不是易事，不是「狐狸」主动供血，就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行夺血。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深入开展，进来的部下陌生面孔带着局促不安的表情。

“队长，太宰干部要我通知你明天把审问的报告写好给他。”

“……好。”

即将出门的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凳子，那里曾经坐着一个人。

“你叫什么？”

“诶？那个……我是石桥志三！”他惶恐不安地向我鞠躬，弄得我哭笑不得。

“啊啊，好的，石桥桑，吃糖吗？”

“诶？！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