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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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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螓首之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来,那四个字,任谁都谈虎色变的。

“我初到花房,自然不懂这样的规矩,岂可因一时之疏忽,就领那样重的责罚?况且,你只说要送芍药花,又没说是送折枝还是盆花。这样的话儿,就是到了王爷面前,我也是占理的。”

她不甘示弱地看着夏雨雪。

四只美目相对,牡丹端厚有筋骨,可惜离了凤位,芍药轻媚阴毒,怎奈邪难侵正。

刚至巳时,可这狂香楼里已变得热辣辣的,仿佛到了一日当中最热的未时一样,大暑天的,真让人难耐,银鎏金嵌宝石芍药纹香炉里乌合香的烟雾袅袅升起,似煮滚了的水气般,热腾腾的,混了金丝楠木沉郁的香气,越发让人透不过气来。

半响,夏雨雪终于垂下了眼眸,扭动着无骨的身子,妖媚道:“既这么着,你既已连盆送了来,今后就只连盆送来好了,只是得想个法子,让这芍药既能长得茂盛,又不能有粪肥的气味,若是办到了,今日之事就不作计较,若是办不到,那这褫衣杖刑是非领不可的了。”

倾城一听她既已让步,也懂见好就收之理,于是道:“就依你所言。“

于是出了狂香楼,回到花房中来。

王爷刚来,只低头翻着书页,看也不看她一眼。倾城痴情地看了又看他,草绿色蟠龙道袍包裹着明玉一样的身子,眉目英朗,嘴角含情,越发的气宇轩昂、倾倒众生了。

这么样的一个可人儿,本是唾手可得的,却被自己的前生拒之于千里之外了,真是可惜。

如今看得见,摸不着,如镜花水月般,空受折磨,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隔着一座大山,一条长河。

她不禁想起前世他临终之时所言:如果有来生……

她是依允了的。或许现在这样的情景,正是在履行前世所许下的诺言。

这样想着,倒宽慰几分。

春兰见她面色不对,悄悄拉至一旁,关切道:“王妃因何面有难色?是不是那夏侧妃又生了什么事端?”

倾城道:“果如妹妹所言。”就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春兰一听,也面露难色,道:“这夏侧妃平日里对待下人们最是严厉的,想不到对待王妃更是苛责,这芍药最是喜肥,所以一向是用了大量的粪肥才使得植株茂盛,花儿朵大、艳丽,若是消减了,便株小花薄的,大不如前,如今她既要花儿好,又不许用粪肥,明摆着刁难人,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她招手唤了秋菊过来,把刚刚王妃的话复述一遍,秋菊如菊花般灿烂的脸儿泛了黄,黛眉微蹙,思忖了下,忽然眉心开了,道:“不如咱们去问问何姑姑?她在这花房中呆得最久,或可有什么法子能助王妃。”

两人一听,也是个办法。便一齐出了花房,到东边庑房里来。

到里面把事情一说,何姑姑闻听,蹙紧春山道:“我在这花房里面呆了十几年,也只知道芍药花一向是用大量粪肥的,又想使花儿好,又不准用粪肥,哪有这样的道理?”

两个丫环一听,失望道:“难道姑姑也没个法子吗?”

何姑姑摇摇头:“无法。”

众人都泄了气。

何姑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王妃可知您的两个陪嫁丫头如今在何处?”

倾城道:“我如今失势,她们没了依傍,也不知流落到何处。”

何姑姑道:“她们被胡庶妃讨了去,前些日子胡庶妃曾打发她们来说,倘若王妃在花房这遇到什么难处,可让她们去回胡庶妃,胡庶妃若是能帮上忙的,定会效全力。如今王妃正好有难,不如就让她们去知会胡庶妃,看她是否有办法。”

倾城一听,点头道:“就依姑姑。”

何姑姑便差春兰前去一品坞。

春兰不敢耽搁,急忙辞了众人,往后花园中来。

进了蝶梦园,虽然景色迷人,也不敢贪恋,只急急行走,过蝶池、秋枫斋,从芍药轩旁经过之时,不由得向那里面怒视一眼,啐了一口道:“腌臜地儿,平白地生出事端来,刁难王妃,也折腾我们,就和你们那主子是一样的心性!”

脚步生风的到了后边厢的一品坞。进得门来,见阶下种满了一品红,因不在花期,所以不见顶上红花,维有翠绿色的叶子长得十分茂盛,郁郁葱葱的,蓄势待发中。

见廊下有一个大丫环正在给一盆杜鹃花浇水,上身穿了一件紫藤色襦衫,下身着一条葱绿地长裙,腰间系着一条豆绿宫绦,五官精巧,形容伶俐,一边浇着水,口中念念有词道:“杜鹃花啊杜鹃花,你与那杜鹃鸟儿同名,可知那杜鹃之幼鸟,自小便被寄养在画眉巢中,可不是一桩凄凉之事吗?”

春兰听了,心中明了,她自是在感伤原先的主子失势,如今被发到了别处,也不多问,只道:“可是侍香姐姐?”

侍香抬起小巧的头来,见来了一个纤巧袅娜的女子,身形轻盈得来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似的,一张巴掌小脸,下巴尖尖,细眉淡眼,清秀如水,就如同画师笔下的一盆春兰一样。

虽然不甚相熟,但这几日她来送花,也曾照过面,于是笑道:“可是春兰妹妹?”

春兰含笑上了台阶,看着那盆花道:“还是这杜鹃好,无须上粪肥。”

侍香道:“是呢,只需用这花草水浇了即可。”

春兰纳罕道:“我在花房呆了也有几年,知这杜鹃可上菜籽肥,却不曾听说还有花草水可用,这花草水是什么物件?”

“是用嫩草沤制成的,可当水来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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