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2 / 2)
夏行谦不只是退开,简直是退避三舍。
在她眼前,男人宽阔的脊背挡住了她的视线,是而她并不能看见事情具体如何发展。
她只知道,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那位美人姐姐居然没有摔倒。
好在……没有摔倒?
美人姐姐独有的高跟鞋声再度响起,宋延嘉原以为她这一下会崴得有点惨烈,却不想对方的脚步仍然冷酷无情蔑视众生。
宋延嘉呆滞的目光微微流转,视线中的景色从夏行谦的脊背变成地铁站的摆设,又变成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
身姿婀娜的女人回过头来。
眼神颇有些怨愤。
受惊的宋小兔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视线又转投到夏行谦身上,他正转过身来。
匆忙堆出自然的微笑,宋延嘉强自按下心中的凌乱。
……这算是,什么情况啊?!
夏行谦的眼神平静无澜,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干系——其实好像,本来也不是非得有关系。
宋延嘉莫名在那张脸上看出点无辜的意思。
“走吧。”他万年不变的温和,仿佛刚才ooc的不是他本人。
后面的几步宋延嘉走得如履薄冰,她脑子里反复重播着一句话,是夏陟昨天神神秘秘地对她说的那句“我叔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原来是……这么个明哲保身洁身自好的路数吗?
他们并肩站在电梯上的时候,夏行谦忽然微微低首:
“她故意的。”
“……啊?”
宋延嘉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行谦在说什么。她讶异地对上夏行谦的视线,发现他眼里居然含着笑意。
“她本来该从你身边过。”夏行谦十分耐心地解释,“假装崴脚的演技也很拙劣。不可能真的摔倒的。”
“……嗯。”宋延嘉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好像是……身经百战的经验之谈呢?
夏行谦轻轻笑了一声,又正过身去了。
这一声听着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宠溺。
……怎么怪撩人的呢。
—
宋延嘉觉得自己也挺拙劣的。
但她发誓,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只是因为她乐于助人。
即使市政特地安排了额外的列车,道系女孩儿宋延嘉和从来不紧不慢的夏行谦也并没有抢到座位。
可他俩好端端地并肩站在车上,本来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夏行谦,宋延嘉可能还会争分夺秒地刷个手机,但现下她谨小慎微的,只是乖乖握着扶手而已。
宋小姐努力营造出绝对安全领域。
虽然夏行谦刚才特地解释过了,但直面了他的不近女色之后,宋延嘉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避免一下性骚扰行为。
夏行谦保不准是对女人过敏或者压根不喜欢肢体接触呢?
偏偏宋延嘉右边站着个艺高人胆大的姐妹。
姐妹双脚分立,双手捧着手机,扶手在她眼里等同于观赏景品。
在如此沉重的一班列车上,她势必是个保龄球的命。
离她最近的宋延嘉,就是第一顺位的、被锁死的球瓶。
地铁减速结束,刹车那一刹那,这位姐妹非常完美地展现了一套左脚绊右脚的绝技,直直栽向柔弱的宋小姐,仿佛她是她命中注定的归处。
宋延嘉惊慌之中伸了一只手去扶,却不想这位姐妹实在有点沉重,带出来的力道使她和扶手残忍分离。
……她真的不想的。
不是撞在夏行谦手臂上,而是撞进他怀里。
她真的不想的。
车停稳了,宋延嘉觉得自己也稳了。
稳稳地要凉了。
她眼疾手快,这才没有踩到夏行谦一尘不染的白鞋,但肩膀和后脑都猝不及防磕在夏行谦身上,这一下实在是有点重有点莽。
脑袋晕晕乎乎的,宋延嘉手里还搀着始作俑者的胳膊,女孩儿在她手上借力,这才堪堪起身。她朝宋延嘉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却不是很友善。
很难描述她打量宋延嘉的这一眼里究竟是什么情绪,她之后的操作更是令人窒息。
她也不道歉,也不道谢,转身就走,直接……下车了?
宋延嘉傻眼了。
她胸口气闷,却来不及闷,手臂上的触感逐渐真实起来,那是夏行谦的手。
她被夏行谦的气息整个环抱。她觉得自己心跳要停跳了。
这个姿势严格来说就是个back hug,宋延嘉却完全没心情给自己点播一曲《背对背拥抱》,她现在整个倚在男人身上,想要站直,却甚至不敢在对方身上借力。
车又向前行驶。
惯性带着她向后仰倒,她更没法站直了。偏偏夏行谦不动如山稳稳当当十分可靠,她往后倒意味着往他怀里倒,而且赖着不起。
醒醒,宋延嘉。
夏行谦十分可靠,不代表他可以靠。
宋小姐猛地回过神,抬手去够扶手。夏行谦配合地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
然后在她腰上扶了一把。
“……真的对不起!!”总算是独立站立的小宋同学心乱如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她说的时候其实没想太多,说完才恍然想起来,她这会儿的辩驳,好像可以和夏行谦之前所言相呼应。
——“她故意的。”
宋延嘉蒙了,她这不宛如教科书式的欲盖弥彰吗。
她压根不敢抬头,甚至抬了一只手遮掩自己的脸。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表情管理。
不知所措、手足无措。她跳进抚河也洗不清。
可是,可是——
男人的手掌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道,只是稳稳当当。相触的肌肤并不属于暧昧的部位,宋延嘉却不觉有些战栗。
他的手臂横放在她身后,只是虚贴着,并不会带来压迫感。
但这确实是,近乎将她圈揽的姿势。
主动的。圈揽。
“没关系。”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在她头顶,或说耳际。
他声音里带着她熟知的轻微笑意,像是廊上穿堂风,刚巧足以吹动风铃。
“是你的话,没关系。”
铃铛轻响,一片细碎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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