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 2）

这个话题大抵只能和谷雨谈。林微吟到底不了解她的现实生活。

“夏陟的叔叔？”谷雨低头嘬了一口拿铁，而后抬起的杏眼直直盯着宋延嘉看，莫名让小宋同学有点心虚。

宋延嘉应的这一声“嗯”拖得有些长了。

“初二升初三那一年，我都和夏陟一起坐他的车回家……”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手里快空了的杯子，“然后我好像提过的，去京城之后，他每个月会请我吃饭。”

“他还满忙的，虽然见面的时候都超有耐心啦，但平时我们都不联系，关系不咸不淡的……然后去年，你知道的嘛。”她勉强笑了一下，好似有些尴尬，“去年谈完那场傻逼恋爱之后我自闭了，就没怎么跟他接触了，结果这个暑假，跟减肥反弹似的，忽然就熟了起来……”

宋延嘉放下杯子，把手拢在一起，脸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脸时，她脸上的表情类似于感动得要哭了——当然，很明显是演的。

“他真的好苏一男的……”

宋延嘉情绪逐渐失控，用力一拍大腿，这一拍颇有拍轮椅的气势。

不小心力道拍重了一点，她表情扭曲了一瞬，又赶紧搓了搓自己飞速变红的大腿肌肤。

“我都觉得京城没那么可怕了……！”

“那很好呀。”谷雨说话的时候脑袋会轻轻摆动，她这会儿下颌微扬，姿态和语气实在很容易让人心生信服。

即使她其实是超绝可爱的娃娃音。

“夏陟白送个叔叔给你，早用早享受。”

“享受”这个词惹得宋延嘉“噗嗤”笑出了声，但很快她又有点儿愁眉苦脸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夏陟的叔叔呀。”她肩膀垮着，一脸难办，“而且，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容易蹬鼻子上脸。”

离得太近了，宋延嘉就容易任性闹腾。不管是林微吟、谷雨还是夏陟，都有被她刻意冷落的时候。

虽然冷落之后、冷静之后，她会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再巴巴地跑回去道歉……但夏行谦显然不是她能这么胡乱折腾的对象。

……咦，等等，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假设？自己怎么可能和夏行谦熟悉到这种地步？

宋延嘉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下一个念头紧接着替补上来。

“而且，他现在对我有耐心，也是在我只给他展现自己乖巧的样子的前提下吧……”她抿了抿唇，再张嘴的时候，阻塞又迸发的气音形成轻轻的“啵”的一声。

高中的时候他们班上不少女生喜欢这么玩，那时候宋延嘉和谷雨总是用看智障女儿的眼神远远观望，嫌弃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

宋延嘉被自己逗得笑了一下：“……但其实吧，一直这么演，真的挺累的。”

——我脾气其实超烂的呀。

这句话不需要说出口，谷雨也晓得的。

谷雨试着对这道听力理解题进行总结：“所以……你是不想和他变熟？”

自己都觉得自己语无伦次的宋延嘉同学用力点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点头的样子仿佛小鸡啄米，又仿佛夏陟本陟，于是又被吓得紧急停住，还害怕地抖了一抖。

“……我不想和他太熟。”她试着整理自己的想法，“太熟了我会累，或者我难免会暴露本性，他会发现我其实好烦一个女的，而我会一边讨厌自己、一边讨厌他曾经很耐心……然后我们的关系估计会像三维弹球一样一个来回……”

最后弹球掉进了深渊。清零。

“然后他会失去我的。”宋延嘉确信。

谷雨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她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啊？”

她伸手过来，摸了摸宋延嘉的头。她的手也不大，只比宋延嘉大一点点，温度温热，暖烘烘的。

她说：“就算熟悉了，宋宋也还是很可爱啊。”

宋延嘉与她对视片刻，面上露出了夸张的感动神色，嘴里蹦出夸张的“呜呜呜”的假哭。

“呜呜呜老婆你是什么甜心大宝贝……”她一把握住谷雨的手，捏了一捏，行为之流氓令人不齿。

下一秒吐字又变得快速清晰。“但我还是不敢跟他混熟。”

“距离产生美，万一熟悉了之后本性暴露的是他，那他也会失去我的。”宋延嘉肃容道。

“暴露……什么？”谷雨下意识提问。

“比如……呃。”宋延嘉僵了一下，然后被自己的弱智想法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万一他其实是个抠脚大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