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2 / 2）

跑到巷子口，叶城也累了，就停下来慢慢走。他一边走一边狠狠踢着被抛在路上的易拉罐。“喵”——一只蹲在角落舔毛的猫被他踢得“哐啷”作响的易拉罐吓跑了。

有什么好回来的？有什么好见的？叶城恼怒地想。

一摸口袋，里面还有点钱。

反正也不想回学校。无处可去的叶城揣着兜里的五十块钱走进了他以前常来的一家网吧。

腆着大肚子的秃头老板从眼镜片后瞥了一眼叶城，继续埋头看报纸。

“里面还空呢。”

说这是个网吧，还委屈了网吧。其实就是一家卖杂货的小店，堆放货物的里间摆了几台电脑，专门供没身份证的小鬼上网。至于钱？看着给就行了。

叶城钻到昏暗逼仄的杂货间，顺手从架子上哪里一个鸡腿。这里弥漫着一股终日不见阳光特有的潮湿气息和泡面零嘴味。这样的下午，连这里都没什么人。

叶城漫无目的地打开网页浏览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打开了QQ。

嘀嘀嘀嘀。

消息窗口弹了出来。

“叶城同学，恭喜你成为播音社后勤部的一员。”来自陆岑。

叶城懵了。这都行？他们得有多缺人啊。

又一个窗口在不停跳动——是沈辉。

“你小子去哪里了？”

“你奶奶和你爸来找你。老王也快急疯了。”

九点四十五分——叶城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哦，那我回家了。你帮我给老王打个电话，我现在没手机。谢了，哥们。”叶城起身离开。

依旧是穿过那条熟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

走到门口，他听到父亲不停地向王老师致歉的声音。

“城城，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们啦。”看到叶城完好无损地回来，奶奶赶紧起身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都多大人了……”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你去睡吧。”奶奶赶紧来止住父亲。“城城，厨房还有饭，奶奶给你热热。”

父亲回房了。奶奶坐在桌旁看叶城吃饭。他一口一口扒饭，不知怎的，鼻头一酸。

“奶奶，以后我一定赚很多钱，买一套很大的房子。就咱俩住。”

“傻孩子，快点吃饭吧。”奶奶抹了抹眼睛。

倒在床上，叶城掏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一条短信。

顺便给沈辉打了个电话。

“干嘛呢？”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可够光荣。”手机里传来沈辉戏谑的声音。

“靠。我下午一时火大，冲动了点。”

“行吧。看在你还在叛逆期的份上，爸爸原谅你。”

“嗯。挂了。”叶城合上眼。

“姓名？”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下午那人清冷低沉的声音。

靠。他突然被自己脑子里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赶紧合上眼，却发现自己又睡不着了。

他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点开浏览器，输入一个网址。屏幕上立刻出一个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势的女人。花花绿绿的暧昧文字忽大忽小。

算了算了。关上手机，叶城深呼一口气，企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