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彼岸花(二)(2 / 2)
就像室内的黑色性感的人体雕塑摆件、粉色光线。
充满着欲盖弥彰的暧昧与神秘。
成吉走过来,拉之兮的手:“你还留这么长的指甲?……之兮,你觉得这个屋子里陈设的木质家具,是不是带一点红色更美?……”
成吉言左话右,声东即西,语无逻辑。
之兮望着他淡淡的微笑不语。
成吉不由分走过去抱紧之兮,之兮感受到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他烟草的气息在她的皮肤上弥漫。
之兮推开了他。
之兮说,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之兮把他赶出去了。
第二天,他们的航班信息通知他们的飞机要维护,要晚一天前往目的地。所以他们还要在a城逗留一晚。
成吉和之兮在异国的城市去散步。之兮和他肩并肩走着,之兮当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晚上,已经睡下的之兮听见成吉来敲门。她披上睡衣把门打开,成吉说:“明天我们到了目的地就会分开了,我带来一瓶波尔多的红酒,提前告个别吧!”
两人在安静的屋子里,握着红酒杯,之兮想起什么,走到行李箱处打开箱子拿出一把榛子奶酪条,递给成吉。
“这是我外祖母做的,你尝尝?”之兮剥开一粒。
成吉接过来,放进嘴里,卡兹卡兹的咀嚼着。
之兮,看着他嘟哝着嘴巴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成吉,放下酒杯,走到之兮面前,一把抱住她。他带着温柔的严肃和一点点命令,抬抬眉,问她,笑什么?
之兮不说话,虚着眼睛,用同样挑衅的眼神回敬了他挑衅的眼神。
成吉抱紧她的头,重重吻了她的耳朵。
这样温柔的夜色,结合了行走世间的一个男人暂时的天真放任,与一个女人的羞涩迷失。之兮,低下头奋力挣脱出来。
成吉再次把她拽入怀里,强吻她,从她耳朵脖子到额头嘴唇眼睛……他急促凌乱的气息,吞没了之兮,让之兮纷乱极了。惶恐不安的之兮用手捂住他的脸,尝试推开他,越是这样,就越无法推开成吉山一样厚实的包围。
成吉看着眼前长卷发的之兮,蓬松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脸庞和胸前,她低头不语,眼光躲避,他闻到她发丝里那花瓣一样幽远隐隐约约沉醉的气息。那气息像是一种牵引,牵引他不可置否的要不顾一切冲破阻挡前去探索,探索之兮那未知世界的神秘。
探索,她生命里盛放的焰火、怦然的花开和她生命盛夏里瀑布一样铺展的秋水涨池;她高傲强势又阴郁恐惧的一切;她如贝壳里的海伦在沙滩上泡沫般随风消失的虚弱;她眸子里跳跃的脱兔和莲花一样的指尖上的芬芳,她生命荷塘月色里的一切皎皎盈盈……
那一刻,她的世界是不可抗拒的灼灼桃悦色,飞飞弄燕声。
他的吻让她失去了最后防线和意志。
他在之兮耳边说:她是上帝给他留的一个礼物。之兮抚摸他嘴唇说:你嘴巴抹了蜂王浆。
他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之兮,有些凌乱和迷茫。她替他胸口下盖了一点被子,她俯卧着,用手撑起脸,看着成吉,他的额头很宽阔,使他的头看上去像一个浩瀚的球状宇宙;她用手去捏他耳朵,他的耳朵很丰厚,像一瓣熟透的柚子;他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像山脉的背脊,肌腱里聚集了西域天地间剽悍雄浑的气息。她想着,这个男人是怎么样在西域的天空里雄鹰一般飞翔?是如何像一匹矫健的野马在一望无边的天际奔跑?
她想起夏天六月,那一场海市蜃楼。
看见他的她,和他另一个年轻女人。
他带之兮她们除了看海市蜃楼,还行走戈壁、旷野、雪山、草原、沙漠。全程大包大揽。当然,之兮她们也以礼相回。
他大大咧咧和之兮她们一起大块吃烤羊,随手拈来话题,笑谈有趣 。
也言辞凿凿的谈起他从商积淀的信条,他说:现在富起来的企业家和以往的粗糙、善变、不讲原则有很大不同,他们越来越尊重市场规则和个人努力,他们懂得如何在恰好的距离中保护企业和相关往来中的社会层面特定人员的利益,每一步都谨言慎行。
一次,一个旅行景点没告知活动危险,滑板工具导致丝路之旅队友受伤 ,他竟然主动去赔偿工作人员,理由是,他们坐在大太阳底下也不容易,没有理由的慈悲。
他在四十多度高温下,陪同之兮她们游走胡杨林,穿过数百公里的戈壁,去守望海市蜃楼的出现,在中亚风的土房乡村肯吃瓜果……以及极目高山上那一面深蓝湖水……
丝路之旅返程后,去的一行人用各自的方式买礼物快递过去表达谢意。之兮用半月时间涂鸦了一副油画,送给他做纪念。
也许一切就这样,随风而逝。
联系,若断似续。
四个月后,之兮住院,她再次被推进摇摇欲坠的恐惧崩溃边缘。人在茫乱时,总是会无意识地诉说,无论对象是谁。成吉得知之后,主动在电话的那端,用极其轻柔的言语问询,不见了客套的寒暄,他偶尔谈及他内心深处的疲惫烦忧,也不见了之兮之前对他偏见中的傲慢优越。
也许,一切就这样,人性,总是在世俗和温度间切换。在之兮看来,自然而然,没什么奇异波澜,只增添一丝感激。
所以,作为真诚以待,之兮在电话里曾肺腑提醒他:“记得她才是那个陪你生老病死的人,别介意我的话,忠言逆耳……”
无奇不有的是,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邂逅,飞机上的高空气流让他们从一个平行的轨迹变成激情交叉线。
之兮想着,如果自己不是一个试管婴儿,是不是就是可以以这种方式来到世间?这是不是就是爱的方式?她忽然想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传递着他们生命融通的全部密码与气息,那个孩子像一颗种子,从盛开的花朵里结结实实的长出来。
成吉打着小呼噜,她用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旋转,轻轻画着一个一个圆圈,反刍着他的吻他的力量他的气息。
成吉来她的世界探寻观望,以某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她也以某种莫名的流星划下的方向拥抱了这个观望。在心底,暗暗,甚至羞怯了一份惊喜,但,她从不表露惊喜,她只表露逃跑。因为,这惊喜里不自由自主的弹出一个画面,自己正手刃着他的她,那个无辜的灵魂。
第三天早上,她还没有等到成吉醒来,就悄悄的提着行李箱离开了。她戴着帽子,两片大衣领子竖立着像一个盒子的两道墙遮盖了她大半的脸。她搭了一辆计程车逃也似的去了火车站。
靠在列车的车窗旁,在列车的车轮和铁轨的嘭嘭摩擦声里,之兮想从窗外一闪而过的山川河流,连绵不断的天空的浮云里,重新整理这些时间片段。这片段里成吉给予她的激情、涌动、混乱和疯狂,她被他点燃时的那种燃烧迷乱的样子好像有蛇在她身心里吐着信子,可是那又明明是花开一样的美好啊!她不知如何分辨这一切的到来,她想找到一丝清晰和宁静,代替纷乱的思绪。
之兮和成吉,在之后的两个月都互相没有任何音讯。似乎,那次三万英尺上强烈的高空气流从没发生。
第四节 邂逅的第二个版本
漂流在河水之上的之兮,模糊着在丝路之旅的那场海市蜃楼之后,她和成吉的再次邂逅又似乎是另一个时间与地点。模糊不清的碎片记忆,她不能确认邂逅是飞机遭遇高空气流那次,还是另一次。
那个夏天六月,有一场海市蜃楼。
她分别看见他的她,和他那个年轻女人。
他们以多年前同窗的身份相见,握手。其实彼此很陌生,因为,少年时光太过遥远,早已从记忆里隔离。
他带之兮她们除了看海市蜃楼,还行走戈壁、旷野、雪山、草原、沙漠。全程大包大揽。当然,之兮她们也以礼相回。
不用去猜想他在西域怎样搏击长空,怎样风雨兼程,怎样在很少降雨的边塞,种栽出属于自己的花树土地,丰硕田园。
边塞是广阔无垠的,地平线永远没有结束。他像雄鹰,矫健地盘旋辽远土地之上的天空。
他大大咧咧和之兮她们一起大块吃烤羊,随手拈来话题,笑谈有趣 。
也言辞凿凿的谈起他从商积淀的商战之道。
一次丝路之旅之行在图苏的一个盛大宴会里,他肃穆言语之兮和小旭她们坐到主宾位的无知。以致之兮内心里打着无数情绪的小九九,和成吉锋利言辞,闹好一阵不快。
之兮不喜欢那种俯瞰,一个物质层面的成功者和物质帝国不成功者的俯瞰。最起码,之兮能感觉到他眼神的优越。但,之兮依旧用淡定去对应,从容。
人都用自己的位置和角度理解外界。这个理解其实,多少都带有自己和他人社会位置的悬差,狭隘地去力争自我平衡。他们都带着各自的偏见傲慢。
之兮也带着这样的傲慢与偏见。
他能看出来吗?他当然会察觉。他还双关语诙谐调侃之兮,拿别的话题逗她们开心,满足之兮的争辩胜利。
他同时也藏着别的闪光点。
一次,一个旅行景点没告知活动危险,滑板工具导致丝路之旅队友受伤 ,他竟然主动去赔偿工作人员,理由是,他们坐在大太阳底下也不容易,没有理由的慈悲。
他在四十多度高温下,陪同之兮她们游走胡杨林,穿过数百公里的戈壁,去守望海市蜃楼的出现,在中亚风的土房乡村肯吃瓜果……以及极目高山上那一面深蓝湖水……
丝路之旅返程后,去的一行人用各自的方式买礼物快递过去表达谢意。之兮用半月时间涂鸦了一副油画,送给他做纪念。
也许一切就这样,随风而逝。
联系,若断似续。
四个月后,之兮住院,她再次被推进摇摇欲坠的恐惧崩溃边缘。人在茫乱时,总是会无意识地诉说,无论对象是谁。成吉得知之后,主动在电话的那端,用极其轻柔的言语问询,不见了客套的寒暄,他说他有一只猫,他叫之兮也养一只猫,养久了猫会和人特有感情;他偶尔还谈及他内心深处的疲惫,也不见了之兮之前对他偏见中的傲慢优越。
也许,一切就这样,人性,总是在世俗和温度间切换。在之兮看来,自然而然,没什么奇异波澜,只增添一丝感激。
所以,作为真诚以待,之兮在电话里曾肺腑提醒他:“记得她才是那个陪你生老病死的人,别介意我的话,忠言逆耳……”
无奇不有的是,很快,他们在突如其来的二十周年儿时同窗聚会里重见。
他和之兮都远道而去。他给之兮定了房间,之兮婉绝了,接受了小旭的安排,不想过多欠他人情。
小旭在房间里告诉之兮说,成吉和她商量,一定得把我们的大画家之兮邀过来一道参加聚会,大家给她做做心理疗伤功课。
二十周年聚会是一场洋溢着异常兴奋和回忆的电影,它把新旧时光如霹雳闪电一样,变成了一汪走过无数岁月的尚留在青春最后一道斑马线上的人们的多巴胺!
成吉依旧固执的给之兮打电话要她留在同一个酒店。之兮拗不过,想想,他几千公里而来,应该友好热情回应。于是,之兮答应住在他同一个酒店房间的楼上。
晚上,他过来,坐在之兮房间里。他说,下雪了!你冷吗?
之兮不回答。去倒了一杯热水给成吉。
成吉喝了一小口,然后坐在那里,慵懒的玩着他身旁的台灯,他把灯关上打开,关上打开。
空气开始游弋、漂浮不定。
之兮说,她有些困了。
成吉说,他想和咖啡。之兮去他手里拿杯子给他换咖啡。她走到他面前,成吉抓住她手,用力的拽她到怀里。之兮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她叫成吉快走。成吉毫不理会之兮的反抗,他抱住之兮让之兮有些喘不过气来……之兮脑海里轰轰作响,不知如何是好,她急切中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再不走我打110了!”成吉方才冷静下来。他说,好了别怕,我走了,过来我们拥抱一下。之兮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走过去,抱了抱他。然后成吉出去了。
那晚,之兮没有深度睡眠。
她在回查,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语言,让成吉竟然来进攻她?她仔仔细细,从头捋了一遍。
她记得夏天她们的丝路之旅。小旭跟她谈起成吉,她在小旭手机里看见他照片,成吉站在霞光里,因为是逆光仰视拍摄,照片上人物显得格外高大挺拔,气宇轩扬。之兮笑道:“噢!真的是成吉思汗啊!这英姿飒爽样子是不是刚刚从多瑙河和俄罗斯征战凯旋归来啊!”
逗得小旭呵呵笑她:“有花痴的苗头噢!”
即使最初对成吉有那么一丁点好感,也丝路之旅的招待晚宴被他俯瞰的友谊所击散。没有任何地方表露过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好感。之兮不否定自己,对英雄式男人的好感。但,这只是一个一秒钟的秘密。
那么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始,让成吉对她有这么意外的举动?!
之兮似乎又想起,他们看完海市蜃楼,她摔倒了,她弯腰,努力爬起来那一瞬间,成吉正好走过来搀扶她,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胸口……可是,那时候他们才吵完争完嘴讽刺完不久呀!不是吗?!
那又是什么让成吉,在同学聚会的前后,他言行边缘在了之兮意外的世界里?……
那么,会不会又是,前不久,之兮去热带地区旅游,遭遇导游流氓式强行购物,之兮曾打给他寻求方法。后来为表示感谢成吉,发信息给他:亲爱的成吉思汗同学!我遇到困难第一个打给你,好有安全感,一路还都顺利!
之兮觉得,大约,无意间她的言语,让成吉有某种误会?所以他会这么反常?
第二天,之兮表现很若无其事,波澜不惊,什么也不曾发生。依旧大家一同参加活动。当然,之兮偶尔也会把视线转移到成吉身上,他们有时候还会碰到彼此的视线,之兮就立即收回。
之兮回到小旭定的酒店。
第三天,午后,有人敲门。之兮开门后看见成吉,拿了一束花站在门口。
恰巧,小旭正赶来,三人坐在一起聊天。
小旭打趣问成吉:“成吉思汗,你是社会精英,是不是要介绍一下你的那些精英朋友给咱们之兮啊?”
小旭问成吉:“丝路之旅招待会上那个巴图尔呢?你是不是要介绍他?”
小旭聊起的那个巴图尔曾经在夏天的西域,在一次很晚的时候有些醉意非要来酒店找之兮喝茶,避之不及的之兮和小旭合宿了一晚。面对小旭的玩笑,成吉沉默着不吭声。
“成吉怎么可能会介绍他呢?!他是君子,明镜着呢!”之兮替他圆场解围。
小旭接了电话说有事走了。
屋里剩下成吉和之兮。他把花找了一个杯子放进去。问之兮:“喜欢吗?”
“谢谢。”之兮用很短的词。成吉的花是一束洁白的百合。
成吉走到之兮身边,问:“你刚刚在小旭面前夸我了?干嘛夸我?”
成吉去拉之兮的手。之兮叫他别惹她。以他的款式,什么美女都可以找到。
之兮叫他坐到位置上去,不然不和他聊天。
他们继续着毫无边际的漫游似的聊天。
话题东拉西扯。成吉说他儿时去熟人家做客,走时会把他上上下下荷包都装满零食;他讲他小时候,不爱读书要去放羊,他父亲把他提拎在屋外,一边揍他一边问,你是上学还是放羊?他答,放羊。反复三次后,他终于选择说上学……这儿时典故逗得之兮笑个不停。
眼前的成吉陌生又熟悉。
“之兮,你让我有某种好奇。”成吉点了一支烟。
“我讨厌抽烟!”
“那我出去了!”
“出去啊!”
“ 走了!”
砰,成吉拉开门出去关上了门。
两分钟,之兮去拉开门,从一条细细的门缝往外看。
有人在门外推门,之兮一看,竟然是成吉,他又来了。
之兮有点惊慌失措。成吉一进来就逮住之兮,像逮住一只小兔子。这境况完全颠覆了之前应对彼此心理战术中调换焦距的模式。
之兮躺在他怀里。问他,最认可自己和不认可自己的是什么?他答,他认可自己计划一件事,最后都能与推敲验证的结果接轨;不认可自己,是发现某些获胜是巧合,不是自己未雨绸缪而来,没那么智慧……
之兮告诉他,你遗传了你家族近似王者风范的血液,所以要相信自己是有力量的……
他在之兮面前,诉说,他和那个年轻女人来去,离开。
他在之兮面前夸之兮,说她艺禀天赋、娇小玲珑、文笔优美,以及,她是上帝留给他的一件礼物。
他笑着,和之兮比手臂粗细比肌肉比黑白肤色。
他在之兮面前宣誓,照顾她这个心理溺水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他把红色的罂粟花夺目的放在了案台。
时间真的很神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如何改变你的路线,换句话说 ,以前难吃的某道菜肴,涩口的咖啡,无聊的狗血剧,甚至讨厌的人,后来有一天,又统统喜欢上了。
之兮的眼前,罂粟花盛开!和彼岸的荷花一起盛开!
之兮,抚摸他的脸,叫他发誓戒烟,之兮抚摸他像小棕熊般闪闪发光的头发,发现他头发没有漩涡没有宇宙给的生命密码。成吉他说,不是的他有三个头漩涡。之兮仔细查找后看到细小的小漩涡。原来他是个如此熟知自己的人。
成吉把头靠在之兮怀里,讲他学生时代调皮的往事,讲他如何创业,如何战斗,如何分析目前经济形势高瞻远瞩以后的蓝图。他如果上市,就进军智能科技领域……
之兮,喜欢听他细声细语,喜欢吻他眼睛。
罂粟花在原野急促的呼吸缠绵。罂粟花,猩红的弥漫在旷野!就像那海市蜃楼,让人迷醉分裂凌乱!
他们在闪电里,火光熊熊,彼此吞没彼此。像两只狂野的豹子在沙场征战,试图把对方身上的王冠和玫瑰花抢夺下来,像极了两个角斗士的一场甜蜜又撕咬的决战。
之兮看见了燃烧,看见一个早期试管婴儿的玻璃管在地上啪的一声碎去……她真正抵达了一个人细密的血管,那红色的血液聚集成火热的海洋,让之兮,不顾一切去冲进去沉迷。
不管这样的时间这样的遇见这样的燃烧,是不是一个无法分辨的巫师的寓言。
之兮早已了解她自己,彼岸熊熊的火焰,有着对她的不可抗拒的魔力。她需要借助这样的灿烂燃烧,驱赶灵魂里一直跟随的恐惧。
同时,她也如此害怕自己,没法通过另一个自己的内心,从而,加深焦虑,加深内心冲突,加深心理枷锁,坠入地狱。
无数个之兮组成一个迷圈,围绕着她。
靠近他,他会用一个高大男人,赐予一个心理赢弱的人,将是生长的温度 ,还是死去的炙烤?
之兮,问自己。
之兮莫名奇妙的问他:“你说将来某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怎么会呢?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成吉诧异的回答。
之兮想起,自己曾谏言他回归枕边人的忠言,如今来看,这一切犹如上帝之手书写的极度莫名其妙、哑然失笑的编剧。
之兮同时看见了第n个自己,有一个魔鬼般的影子,正把世俗的秩序推离,把自己与自由、清澈透明、明亮洁净、清苦灵魂的坚守剥离!
这种内心里的撕裂,火光冲天,焚烧焦炙!
但是,她还是,如此迷恋,他,高大的身影;他小棕熊般的短发;他,倔强的痞子般的嘴唇。
也许等到,火光退却,等到火光疲惫落潮,烟花会从夜晚和白天,从树丛和车流,全部又退回到地面。
既然前路未知,人们就会被引力在罂粟花的世界里蹦极,脱离重力,失重在遥远星球。
以后日子,之兮每次醒来,全是他。然后假装,不理不睬,假装忘记他。
可他的影子还是要来叨扰。让之兮没了任何宁静,没了往日宁静与清寂中心灵的自由飞翔。他的影子变成枷锁,无处不在,无处遁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