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2 / 2)
娇滴滴的小公主果然不能和皮糙肉厚的江湖人一般看待。
一点小伤,拖下去就变成了伤病。
女人出去与男人低语了几句。
“上完药,立马走。”
再回来时就拿了干净的白布和伤药。
姜又枞抬起胳膊,沾了血迹的布从她身上撤离时,疼得她咬紧了牙。
瓷片随意一划,伤口很长,不是很深,却依稀见了内里的嫩肉,女人呼吸一滞,扒开伤口,给她撒上了药。
姜又枞抖得厉害,等白布缠上伤口时,十一月的寒秋,落了一头的汗。
等女人拿着药瓶,原想撤出去时,姜又枞右手已经拿了一把匕首,举向了自己的脖子。
女人大骇,摸向腰间,匕首已经不见,俨然姜又枞手中是趁她上药时从她腰间拿走的。
姜又枞抬着眸,握着抵在脖颈的匕首。
两方僵持,都不动弹。
西行路途曲折,行的越远,裴聿越不容易找到她。
掌中的匕首冰凉,最终女人妥协,留在此地歇息一夜。
火升的旺,姜又枞依偎在一旁,对方两个人瞧着她手中不放下的匕首,不敢离她太近。
暖醺让她恢复了些许清醒,警惕性更提了起来,对面的两个人在火上烤了些食物,女人举着手中的东西,尝试着靠近姜又枞,“要不然你吃一些。”
行了一天,姜又枞一点食未进。
食物被女人很快放在她身旁,又立马离开,姜又枞盯瞧了一眼,却依旧没放下右手中的匕首。
女人瞧她警惕的模样,又主动尝试着凑近姜又枞,“我喂你。”
说要就要近姜又枞的身,姜又枞扬起匕首,女人与男人对视一眼,眼疾手快,就朝姜又枞扑了过来,去夺她手中的匕首。
姜又枞闪了一下,女人竟然闷哼了一声,那把匕首竟被插在了女人腹上。
姜又枞呆愣住,温热的鲜血在她手中滋生,女人含着痛意隐忍痛苦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栽倒在她身上。
姜又枞闪了一下眸,匕首被她松下来,连带着栽下去,倒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血流在她身上,透进衣物,湿在她肌肤上,比她重很多的人压在她身上,她已经浑然不觉。
她,杀人了。
再然后她就看到了裴聿。
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不是伪装,不是因为疼,是连日里满腔的委屈和恐惧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
“裴聿……”她无力躺在地上,偏着头,喘着微弱的呼吸,唤了他一声。
无声地流着泪。
男人也死了。
裴聿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揽她入了怀里,用很轻的力道抚着她的发,她呜咽起来,慌张地抱住他的腰身,泪落在了他的胸襟上,好久好久,她才弱着声音,“你为何来的那么晚。”
抱她的力道倏然收紧,裴聿慢慢地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和被喷洒到的血,“结束了。”
“我杀人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轻拍她的背,“结束了,乖。”
“我好疼。”
“睡一觉,就不疼了。”
火光依旧闪烁,映红一片,姜又枞终于松懈下来,在裴聿怀里哭睡了过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