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霂东云停下动作，往后退了一点，霂白抬头看着他，冷漠的问道：“就那么自信我不会开枪么？”

他抬手，把枪举起来，枪口向下，递给霂东云道：“轮你了，开枪吧。”他语调冰冷，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霂东云接过枪，目光盯着他，晦暗不明，就像有千余条银尾的冷水鱼游过的冰蓝深海一样，枪在他指尖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有再对着霂白。

天已

经彻底黑了下来，周围的光线只有屋顶上的微弱灯光，山上的冷风吹来有些凉意，霂白裹了裹衣服。

霂东云最终还是撤下枪，随手扔到了一边，他转过身，道：“到屋里来，外边冷。”然后率先进了里面。

屋里的光线依然昏暗，霂白一路走着，看着地上楼梯边堆积了好些纸质的典籍，有古代的经文，也有哲学著作，散漫的摆了一地，惯常的就像是屋里的装饰品一样。

霂东云引他到了会客室，取走了原本堆在座椅上的书，道：“一个独居男人的生活，请见谅。”然后拿来酒杯，倒了点像果汁一样有些透明的饮料。

霂白接过酒杯没有喝，放到了一边。

他抬头环顾着这个老旧的住宅，隐隐闻到了一点香气，是一种诱人的甜果味道，倒是有些熟悉，他想了想，忽然记起来了那位有名的女公爵。

那位女士的信息素，在官方公布的资料里，就是这种独特的水果味道儿，具她的情人们说，是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香味儿。

他用指尖敲了敲木制的小茶几，看着摆在上面新鲜芳香的茉莉花，道：“看来，哥哥这里的客人还不少啊。”

见霂东云望过来，他接着道：“我猜刚刚离开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霂东云靠在对面的沙发间，显得很放松，正伸长了胳膊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听到这话，略微抬起一点头，轻轻嗅了嗅，道：“阿渝的鼻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灵。”

等外面的教堂里传来钟声时，霂东云站了起来，客气的道：“我要去做每日的礼拜了，不能继续奉陪贵客了。”

霂白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道：“怎么忽然......？”

霂东云将他送到了门边，替他推开门，接着两人间极近的距离，忽然低头贴在他的耳边道：“因为......要求主宽恕我的罪过，饶恕我曾经犯下的罪行。”

只这一句话，就快速的离开了他的耳边，然后拿着一边的无檐帽，单手扣在头上，另一只手上还夹着一本书。

他先出去，在门外等着霂白，等霂白出来，才行了一个绅士礼，匆匆的走了。

天色已经彻底沉黯了下来，雾气在庄园里翻涌，这人的背影快速的融入进了那片浓稠的黑夜中。

霂白站在门廊下，望着这个人的背影，陷入沉思。这真是一个变化多端的人阿，就像山间的云雾一样变幻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