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SEC 78 男孩子（1 / 2）

十一月，属于冬季的寒风正式吹了起来。

手冢离开的一周后，羽生迎来了这个学年的作品答辩。

怕冷的缘故，她早早换上了过冬的小棉服，推门进入温暖的室内，绕下挂在脖子上的围巾。

“啊——终于结束了。”

青川澈一听到她的声音从平板中抬起头来。

“不久后还有期末考试。”

简直一语戳中她的痛点。

羽生脱了外套，大大方方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笑盈盈的，“所以嘛，小澈，今年的考试重点是不是该给啦～”

虽然是她的指导老师，但因为年龄相仿，久而久之，即便带了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之心，却也慢慢熟络了起来。

自然而然，为全系同胞套题的重任也就落在了她这个亲亲小徒弟身上。

可惜，某老师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相当铁面无私了，一眼把她瞪了回去。

“你叫我什么？”

羽生慎慎收回试探的小爪子，“青——川——先——生——”

她趴在他对面，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他的照片，可以说是肥肠叛逆了。

青川澈一无奈看了看颓废的某女士，叹了口气，“三章，五章，八章，重点看。”

某女士燃起了希望，“Yes sir！”

她抬起头，颈间闪亮的小银环伴着一颗有些发黄的小扣子，抓住了青川的眼睛，平板上轻动的手指滞了滞。

语气平静得找不出异样，“手冢国光君回去了？”

对于小老师知道自家男朋友的事，她并不奇怪。

“嗯～”

可让人奇怪的是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手冢君十有八九是在德国打网球吧，否则全系的学生，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在就业倾向调查表上把大四的实习地点选在德国海外。”

由于专业的特殊性，她们的课程到大三就全部结束了。

肃然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是啊。”

青川澈一眼眸深沉了许多，“摄影师这个行业，女性本来就比男性的前路艰难，更何况是亚裔备受打压的欧美。”

他望着她忽然沉下去的神情，顿了顿，“羽生，以你在摄影上的天赋绝对可以在国内有更好的发展，我只是希望我的学生，不要因为一段无法断定结局的爱情头脑发热而已。”

只有两个人的教师办公室，因为一番不算激烈的言语骤然逼仄起来。

羽生沉默了一会儿。

“这不是头脑发热。”

青川说的这些，早在她决定要去德国找他之前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一张山水图，“就算没有手冢，我也是要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德国只是一个梦想和爱情的折中选择，你懂吗？”

就算没有手冢，她也不会甘于只签在某个工作室旗下，然后过上每天完成指定任务的生活。

羽生笑了笑，“你不是挺了解我的吗？工作室里赚钱赚到手软的人物摄影我向来不擅长的。”

“可我不想让你离我太远。”

青川澈一意识到这话的逾越后，已经来不及了，脱口而出的言语让静默的氛围瞬间微妙起来。

海蓝色的她的眼直直看向他，像是要看破什么。

青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打破寂静，“是你还没见识过世界的残酷，才会这么说。”

年少成名让他过早地懂了，再顶尖的大学，终究也只是设有保护

屏障的象牙塔而已。

想要实现的梦想在现实面前又谈何容易？

“铃——”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挽救了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的话题。

羽生匆匆起身来到走廊外，接起电话，清秀的眉眼却在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后紧紧皱了起来，声音带了绝望的挣扎。

“这不可能。”

*

手冢回到德国后，马上再次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是意料之中的事。

距离一月底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今年的德国国家网球俱乐部总共有16名选手按积分排名参加澳网，作为只有两年会员资格的手冢算是年龄最小的一匹黑马了。

手冢还没回来时，他的小床友凯里文小哥就在电话里掩不住兴奋了，他回来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滔滔不绝了。

“国光你都不知道，这里从来没有亚裔这么年轻就能参加公开赛诶，就算最后连小组赛都出不了线也算是和各国的高手切磋过了！你要加油～等你回来我给你做排骨吃～”

相比之下，当事人本人就淡定多了。

“加油是必然的，排骨就不必了。”

“哎呦不麻烦的～我对咱们俱乐部向来有信心，历年满贯得主几乎有一半是咱们的，万一你运气好成了十六分之一，那我不就是世界冠军的……啊！”

不专心走路的后果就是直直撞到了别人身上，三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高大威猛，来势汹汹。

“喂！你小子长没长眼，把托马斯撞坏了，澳网的巨额奖金你来赔吗？啊？”

声色俱厉的语气把凯里文吓了一跳，作为和手冢同年签约的会员，帅气小哥明显弱气许多，看到中间的前辈时更是快速低下了头。

“抱、抱歉，托马斯前辈！”

鉴于中间人的名气，手冢也快速认出了他。

托马斯·穆勒，相继蝉联过美网与法网的满贯，也是这次澳网夺冠的热门，一个月前就在网球报刊上被炒得沸沸扬扬，身价过亿的职网选手，也算是能在整个俱乐部横着走的大佬级人物了。

可原本一个道歉就能结束的事，却在三人看到手冢后，僵持了起来。

这里的亚裔不多，像手冢这样典型的日式长相自然不难相认。

“呦～这不就是史密斯那个老家伙从日本捡来的运气还不错的小孩吗？叫什么来着？”

“诶～我也不记得了。”，语气轻佻。

“手冢国光。”，手冢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然后意料之中地惹来了恶语相向。

“别以为有汉娜小姐的推荐就万事大吉了，要不是你运气好，在排名赛里遇到的都是一帮弱鸡，公开赛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小鬼的资格。”

“没错，凯里文，哥哥奉劝你，就算是找和自己球技臭味相投的德籍选手一起玩，也比和亚裔私混在一起要有出路。”

“这家伙就是史密斯那个冷门教练找不到白人学生，才勉强从日本那帮小矮子里捡回来的啊。”

当事人一脸平静，倒是凯里文急火攻心，“喂！你们……”

手冢赶紧拉住了他，语气反而谦逊起来，“多谢前辈们赐教。”

原本托马斯只是一言未发地冷眼旁观，却在最后制止了一切，他皱着眉，“够了。”

他与手冢擦肩而过时，低沉的声音就传到了手冢耳中。

“虽然日本人也有成为世界冠军的先例，不过……”

他笑着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总归是少数，你也别太过强求，

做自己就好，比如，争取把小组出了线。”

路过手冢的身影虽然沉稳，却带着作为冠军的傲慢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