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气流夹杂着呼吸带出的水汽，连同少年的声音一同灌进心操的耳朵里，心操眼神恍惚了一下，梦呓般地用陌生语调重复之前的问句。

“你是上周新闻里的那个少年吗？”我想要知道答案，“两三天内连续两次上社会新闻的那名少年？”所以——个性发动。

“是的哦。如果我的理解不存在偏差的话。”绿谷格外干脆地回答道，他的脸颊几乎要同紫发少年的脸颊挨触上了，绿谷的脸就虚虚搁在心操的肩头——归功于心操朝前弓起的脊背，越过少年伸展的紫色发丝和耳廓，绿谷的眼睛里倒映着车厢内正在发生的荒唐一幕，表情沉静。

“那么你真的是无个性吗？我是说之前。真的可能吗？突然觉醒个性这种事。”尤其是在十四五岁、未来已成定局的情况下。

没有暴露出自己早就知道关于绿谷的事情的自觉，心操朝下低垂着脑袋，凉薄带着讥讽的视线划过绿发少年白皙的后颈，等待着答案。

告诉我吧。

告诉我，“真相”。

说起来，绿谷出久的身上真好闻啊。心操倦怠地闭上了眼睛，不费力气地呼吸着被绿谷体温蒸腾上来的带着汗气的香味，柠檬混合着白桃，就像是发生在这个闷热车厢里的一场美梦。

“之前的我的确是无个性。我的个性，确实在那天觉醒。”眼神清明，绿谷声音平稳地回答了紫发的陌生少年的提问。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巧合的是，车厢内也没有嘘嘘交杂的人声，就像是闷热午后的一场昏昏沉沉的梦。

*

“喂————都清醒过来————”一声好似惊雷炸响，又是几秒钟的死寂后不同声线的惊呼和衣料摩擦的声音让车厢内的气氛再度鼓动燥热起来，“恶作剧的个性犯罪者已经捉到啦~~列车即将到站，希望本趟乘客旅途愉快~~”

绿谷静听着故意在几次停顿处使用弹舌音的、虽然传播范围广但绝对不是列车广播播报音的声音诙谐俏皮地模仿乘务员同大家道别，车厢内的人间百态肉眼可见地被收敛起来，除了最开始的几声惊呼，之后的大家都沉默地做出好似无时发生的样子。

绿谷垂下了眼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放上一只手，再度抬起眼皮，绿谷看见紫发的少年眼神复杂地盯住了自己几秒以后，再次超自己道歉。

“对不起，我……”

列车靠站了。人群不约而同地朝车外挤去，与之前上下换乘的不同，这次的车厢里的乘客走得干干净净，叫在车门外排队等候上车的人们吃了一惊。

心操没有管这些事情。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冲动地对绿谷使用个性，更不明白触碰对方解除个性的时候翻涌着的像是要冲破喉咙倾泻出来的自我厌恶和悔意从何而来。

明明假装无事发生就好了……对方也不会有被“洗|脑”期间的清晰记忆。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和绿谷出久的交际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对不起，我是心操人使，之前对你是用了我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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