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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 章 15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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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检讨书, 写得那叫一个涕泪横飞——字面意义上的。

信纸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晕开的墨痕, 估计是写信人真诚检讨的泪水所致。

萨沙满头问号、连猜带蒙, 才闹清楚这哥们是在写什么。

简单来说, 标着“上”的检讨书, 在他在为自己骂过萨沙的每一句话道歉,但萨沙一直没看懂他为什么要骂自己。

为了骂人而写检讨书,有点点像被罚站墙角的小学生, 等萨沙看了他到底骂过什么,顿觉更加小学生了——

除了翻来覆去的“Fuck”, 这位彼得先生,好像也喷不出什么特别伤人的新词来。

好消息是, 彼得先生习惯性地在信末, 附上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萨沙:【我的分析是,我跟这个喜欢喷人的彼得, 应该没有什么很大不了的过节。他也就是脾气急点, 人还是不错的。你看他骂完了人, 还写信来检讨。我觉得他可以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个突破口, 看有没有人物卡的线索。】

系统却不吱声,似乎一直在纠结什么。

等萨沙分析完现状,开着自己的一公里瞬移卡, 一公里一公里地朝皇后区行进时,它出声了。

系统:【狗宿主,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收集人物卡呢。】

萨沙简直莫名其妙:【统统, 这任务是你整出来的,你还问我干嘛积极?】

他一觉醒来,自己人在下水道里,跛着一条腿,肚子上还全是烫伤。

脑袋里莫名多了个[抽卡系统29-1],存在大脑里的新人手册告诉他,他需要不断在各个世界线生存,并完成系统给他的任务,获得奖励点数。

而且,只要完成足够数量的任务,他就能实现自己曾经许下的愿望。

说实在的。

他连自己许了什么愿望都不记得,老是有种被卖了打白工的感觉。

……而且他总觉得,这段经历,还有种诡异的既视感。

但这点既视感,已经是他现在能拥有的一切了。

灵魂里剩下的,全都是空茫茫的漂泊感,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现在除了一背包道具,一条跛足,两封信,什么都没有,还有可能是在被超人追杀。

系统说他叫萨沙,那他就叫萨沙了。

叫傻沙都无所谓,有人肯给他一个名字,他就拿来用。

萨沙:【既然想不起来,不如顺水推舟做任务呗,我还能当场寻死不成。搞清楚我到底从哪来的,许了什么愿望,说不定还能回家。】

系统又不出声了。

害!这个狗系统麻麻赖赖的,一点不够圆润,半天打不出个屁来。

积极行动的小金毛,也不打算跟它唠嗑了,开着瞬移卡,吭哧吭哧移动到信末的地址。

他看了下初号机的状态,暴走的初号机无条件服从宿主命令,还在跟超人撕扯。

而且知道萨沙的行动路线后,它毫不犹豫,拖着超人就往反方向去了,但也不知道还能再拖多久。

萨沙最后一次瞬移,落到了彼得家后院里,刚好一头扎进了带刺的玫瑰花丛中。

小王子本来就光着脚丫子,跛足还一碰就疼,给他整得不上不下的,一屁股坐倒在花丛里,咔吧坐裂了人家一个花盆。

萨沙:【……哎。】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庭院的落地窗内,一家人正背对着他看电视,像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身材很好的卷毛青年。

里面灯光暖融融,还有此起彼伏的笑声。

萨沙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人家一家人好好地在看电视,他该从前门进来的,至少得按个门铃吧。

他龇牙咧嘴,挪了下小屁股,想站起来重新瞬移,里面沙发上的梅姨,也刚好起身去厨房。

一回头就看到他了。

明艳的玫瑰花丛里,露着半颗金毛脑袋,小脸看着很苦闷的样子。

“……本,本!”

梅姨压低声音,一手伸在身后,噼里啪啦打本叔的胳膊。

“回头看……我们家花丛里长了个小精灵!”

本叔嘟嘟囔囔回头:“什么乱七八——”

窝在沙发里的卷毛青年,见本叔梅姨突然消音,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

——他唰一下就站起来了。

萨沙头上顶着一朵花,被吓了一大跳:

“嘿!兄弟,冷静点,我不小心掉这里来了而已,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马上走,好吧?我马上走。”

卷毛青年:“………………萨沙?”

萨沙:【嗯?他叫我名字,难道他就是彼得?】

他还没等到狗系统回应,就见卷毛青年直接跳进了庭院,用手奋力拉开带刺的花藤,在花丛中给他排出一条路来。

卷毛青年的脸蛋长得很清秀,肤色偏白,一双狗狗眼无辜澄澈得像少年人。

他身材修长,比萨沙高半个头,看着长了一张娃娃脸,单薄T恤下的肌肉,却很有存在感。

他睁着那双狗狗眼看着萨沙,从声音到嘴唇都在发抖:

“…………萨沙?”

萨沙听他喊了两遍萨沙,也拿不准自己跟他什么关系,只好把两摞信封给他看看,说:

“呃,我收到了你的信。”

卷毛青年艰难地喘着气:“你……收到了?”

萨沙:【……我怎么总觉得大兄弟看着要犯病了???】

他现在困在一圈带刺的花枝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动了用瞬移跑路的念头。

也不知道哪个微表情暴露了,彼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磕磕巴巴,几乎是乞求似的:

“别……别,萨沙,你别……!”

梅姨在后面匆匆抱了一张薄毯过来,看清这真是个掉进来的人,心疼死了:

“彼得,是你朋友?天!这孩子真漂亮,腿怎么伤成这样!快抱进去,快抱进去。”

本叔:“先别动,我剪一下外面的花。”

帕克一家住在皇后区的平民区,这儿邻里氛围很好,整片街区都朴实又热心。

萨沙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软软的薄毯从头裹到了脚,只有金毛脑袋还露在外面。

彼得就跟抱了个大玩具熊似的,毫不费力地把人端起来,小心翼翼从花刺里抱出来了。

一家人都围着他团团转。

梅姨:“要不要喝水?吃过饭没有?本,你看看这个小可怜——彼得,这是怎么回事?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呢?我得打电话——”

彼得:“我不——我不知道——上帝,萨沙,是你吗?你没有——天啊,多少年了——是你吗?”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萨沙眼看着他眼圈就红了,生怕他激动过头背过气去,有点磕巴地:

“谢谢,谢谢你们。我就是路过这里,找彼得说两句话就走。”

彼得在检讨书落款里只写了“万分愧疚的彼得”,没有写自己的姓,但是萨沙听着两个家长一会儿叫梅一会儿叫本的,又联想起正在

跟初号机撕扯的超人。

他懵了。

趁着梅姨跑去拿水,本叔哗啦哗啦翻医药箱,萨沙勾了下小卷毛的衣服,压低声音问他:

“兄弟,你别是蜘蛛侠吧?”

彼得猛地一怔。

他抬起头,跟裹在毯子里的小金毛,对视了足有一分钟。

萨沙是在设置逆时钟后,又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年多,才决绝地离开人世的。

重启前7年,重启后8年。

整整15年时间。

在彼得以为,自己只能孤独地揣着有关萨沙的记忆,念着那封永远寄不出去的信,过完这一生时。

——萨沙突然掉在了他家的花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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