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2 / 2)
一直在旁边追剧的习朝槿突然放下手机开口道:“笙哥,这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如果时间紧,你把大灯打开继续走,小心一点就行。”
雷泊笙皱着眉侧头看她:“没问题吗?”
习朝槿点点头,将手摊开给他看了什么,“卦象显示吉,没问题的。”
许璜想笑,终究还是忍住了,怎么雷泊笙的队伍里面尽是些玄头巴脑的人?这习朝槿看起来挺社会的,没想到跟花灼山一样是个神婆。
阿里一带多大风,韩沧海算是领教了,这一路上隔着窗玻璃都能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路两边的石头越来越多,且多是白色,像是人为垒在路两边的。
视线之中一个白石堆一晃而过,韩沧海恍惚看见石头堆里面卡了一个……头骨?
他扶了扶新配的眼镜,贴在车窗上往石头堆里面搜寻,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又一个人头骨一闪而过。
他赶紧拍了拍许璜:“诶诶,你看外面的石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许璜把脑袋凑过来的时候,花灼山也一下睁开了眼。
“嗯……码得比较整齐……?”许璜不知道韩沧海又看到了什么,外面刮着大风,但是这些垒在路边的石头纹丝不动,像是什么古国修筑的城墙。
花灼山缓缓偏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那些白色的石头或大或小,但已经很明显是人为堆砌的了。
他微微眯起他那双秀美的凤眼,眼神骤然凌厉起来,他心知肚明,韩沧海看见的一定不是巧合。
外面的白石堆每隔几丈就会有一个头骨,嵌在石头堆里,打眼一看隐在白色之中并不不明显。
这时雷泊笙将车慢慢停了下来,毛躁地看着前面,而后回头:“车开不了了,前面的路车过不去,我们只能走过去。”
花灼山并不意外,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到普丹寺,那普丹寺早就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雷泊笙问习朝槿:“这风还有多久能停?”
习朝槿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呢。”
雷泊笙话不多说,直接把衣服裹好,一身装备麻溜地戴到身上,“走,下去走路,我们得快一点儿,赶在他们之前过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车上另外几个都是收钱办事,只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车,跟着雷泊笙接受寒风的拥抱。
车门一打开许璜就能感受到藏区对他的善意,要是衣服再鼓一点他觉得自己能像个气球一样上天。
雷泊笙把后备箱的一个大包拎出来,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许璜身上:“来,小璜,你为团队做贡献的时候到了。”
许璜透着墨镜和口罩也能看到雷泊笙那副周扒皮的嘴脸,凭什么!他环顾一周,习朝槿女孩子不应做苦力,花灼山他打不过,雷泊笙是老板,韩沧海……“哎算了算了,我背。”
许璜抓过背包背到身上,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念荣衡在的时候。
道路越走越窄,两边的石堆越来越压迫,韩沧海一直留意着路边,石堆以外两三步的距离就是悬崖了,峭壁上突出的石棱如刀如剑,摔下去就算不骨折也会被捅个对穿。
而这些白色的石头在路边堆了多久呢?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能保留这么久。
突然一个头骨映入视线,刚还在发神的韩沧海这么直白地看到这东西一瞬间心惊肉跳,脱口而出:“那里有个头!”
也许是风过大,声音在旷野里被压得死水无波,前面的人走了两三步才意识到韩沧海在说话,停下步子回头看,韩沧海指着那个白森森的人头骨,不由自主退了一步,而道路对称的另一边,花灼山立在石堆旁,在他的手边,安安静静嵌着一颗头骨。
韩沧海惊讶地望向花灼山,花灼山却轻飘飘开了口:“头骨崇拜,很正常,继续走吧。”
韩沧海将信将疑地继续往前,路上仍然隔一段路就会有头骨,许璜倒是饶有兴致地左看右看,也不嫌背上的包重。
韩沧海倒是知道密宗里有不少头骨做的器具,比如阿姐鼓、头骨碗,以及法杖这些东西,但他还真的没有了解过有用人头骨装点神道这种说法。
他心不在焉地帮忙托着许璜的包,免得太重,墨镜之下的世界乌压压一片,此时风稍小了一点,前面的路慢慢清晰起来。
远远的,无数彩色的旗帜在冷风下翻飞,牵牵连连闯进视野。许璜低声惊呼:“是玛尼堆!”
他们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跑着上赶着前去,越来越近,最前面的雷泊笙停住了脚步,缓缓摘下墨镜。
那是一个挂满了彩旗的玛尼堆,层层叠叠,尽是白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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