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一）（2 / 2）

于是乎，萧白就带着白绪言离开了这个地方，独留林毅涵风中凌乱。

“萧白你怎么了？”

其实白绪言之所以叫他走，不仅因为林毅涵在不好谈事，更是因为他在萧白身上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腥味。

“我没什么啊。”

萧白摊开手，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

白绪言停下了脚步，忽然抓住萧白的胳膊，往后一拉，然后另一只手扯起了他胸前的衣服放到鼻前仔细闻了闻，这下他彻底肯定了萧白身上味道就是血腥味。

“你去干嘛了？”

面对白绪言的质问，萧白意识到瞒不下去了，他长叹了口气，说道：“我……昨晚杀了个人。”

“杀人？！”

白绪言马上联想到了失踪的林毅清，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你把林毅清……”

“不，不是他，他还活得好好的。”萧白连忙否认，“昨天晚上我监视林毅清的时候，发现有个刺客潜入了他的房间准备刺杀他。”

听到这里，白绪言就明白了他杀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仙门是规定过严禁滥杀普通人，虽然那是个刺客，作为一个初次下山历练的弟子，萧白居然直接……把他杀了？

“如果我不动手的话，林毅清就死了。”

萧白仿佛还想辩解着什么，但是他对杀人这件事，冷静的有点可怕？

“好吧……”白绪言下意识不想去跟他争辩这个问题，他揉了揉太阳穴，“那林毅清现在在哪。”

“……跟我来吧。”

萧白别过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二人踏着轻功来到了湉阳的郊外，远远一看，就发现那小溪旁有一座小寺庙。这个寺庙有些破旧，屋顶上都漏了几个洞，屋内更是灰尘飞扬，蛛网遍布，也只有一尊佛像矗立在中间，很难想象林毅清那样脾气古怪，养尊处优的少爷呆在这

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二人刚进寺庙，就有一团东西在佛像后面蠕动，随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此人双眼充血，头发凌乱，身上更是脏的不行，就是这样一个颓废无比的人，就是林家小少爷——林毅清。

“……”

见林毅清这副模样，白绪言心头一怔，仅仅一晚上，他就从天上落到了地下。萧白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面包，抛给了林毅清，林毅清接过面包，只是呆呆地看着，没有下口。

“昨晚派人杀他的，是他哥哥。”

萧白在向白绪言解释林毅清为何会变成这样，知晓这个消息后，白绪言脸上的震惊愈加明显。

“救了他后，我就把他安放在这个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林府他已经不能呆了。”萧白平淡地说道，“然后他就哭了一晚上，我打算今天带你一起来听他道明其中的所有事情。”

“……”

白绪言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应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好了，林毅清。”萧白似乎也不忍见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走到他跟前提醒道，“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林毅清木木的把视线转移到了萧白身上，又看了看后面的白绪言，仰靠在佛像底座上，机械般地说道：“那还是六年前，那时的一切都还很正常……”

……

六年前，林府。

“夫人！夫人！小少爷又被老爷骂啦！老爷要准备打人了！”

一个家仆匆匆进了房间，对一位正在插花的女人说道。女人头戴银钗，手腕上也戴着银镯，身上淡蓝色的服饰虽华丽不及，但却更添典雅，再配上手中清新淡雅的小花，犹有花枝俏。

桌上的一把雕刻着各种花样的装饰银刀也十分惹人注意。

“骂就算了，怎么能动手呢？”

林夫人马上放下手中的小剪，站起身来，柳叶眉微微皱起，跟着家仆就离开了房间。刚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前方空地上林老爷的责骂声以及林毅清的哭泣声。

“你还知道哭？不去私塾，偷偷出去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抓住？”

林老爷整个脸都气红了，怒气冲冠地指着哽咽的林毅清，而林毅涵则在一旁用他瘦弱的身板护着弟弟，劝说道：“算了吧父亲，小孩子天***玩，私塾太枯燥了，论哪个小孩子也不喜欢去读吧，毅清也只逃了这一次而已。”

“就是。”

另一个声音插入了父子间的对话，林夫人从一旁走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两兄弟前面，瞪着林老爷就说：“毅清的礼经是不过关吗？出去玩一次而已，像你这样打压，孩子都不能喘口气！”

“我，我是为他好啊！”林老爷见一个个都来护着林毅清，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这样娇惯他，他迟早有一天会翻天！”

“我倒希望毅清能有翻天的本事呢。”林夫人懒得跟他废话，牵着林毅清和林毅涵远离了暴躁的林老爷。她就是心疼她的孩子她的宝贝，想打他？做梦去吧！

周围的家仆丫鬟见状，也都偷偷的笑了起来。

“果然夫人就是很宠少爷啊。”

“那可不，但是老爷可能一时半会儿又消不了气咯。”

“哈哈哈哈，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嘛，老爷和夫人也是十分相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