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直到世界尽头（2 / 2）
黄少天：“话是这么说，可我们这些人是因为荣耀聚起来的，离开这个圈子，共同话题就不多了，好多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的。”
喻文州：“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黄少天拍拍脸：“不说这个，你们说，百花除了于峰，还会找谁啊。”
喻文州：“他们要攻坚手，理论上来说，人选挺多，可符合百花要求的就不多了，尤其是狂剑，于峰是一个，孙翔也是一个，其他拳法家剑客战法什么的都可以，但是……能转会还水平足够的，太少。”
黄少天：“微草那刘小别其实有潜力，但张佳乐不至于去微草挖人，他也等不起了，哇哇哇，我得和他们说说，看好那小剑客别叫人骗走了。”
喻文州：“其实有个人挺合适的。”
于峰：“谁？”
喻文州：“叶秋。”
黄少天：“他愿意转会吗？我听苏妹子说，他已经拒绝过烟雨了。”
于峰皱眉：“嘉世都这样了，他还不走？”
喻文州：“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吧。”
黄少天：“嘉世也是作孽，老叶虽然是出道就夺冠，可后来那几年才是他技术意识经验的巅峰，生生耗在嘉世了，他们这批人论年纪也是要冲冠军了的，可现在这情况，下赛季进季后赛都够呛。”
喻文州：“嘉世的事情已经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了。”
于峰：“他们老板不着急吗？”
黄少天：“说不定老板还自我感觉良好呢，我看啊，说不定嘉世这样逼叶秋就是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制的住，说不定叶秋走了，嘉世也散架了。”
于峰：“这老板真是——”
黄少天：“我听魏老大说过，嘉世其实是网吧起家的，老板就是网吧老板，经理是网管，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这样的老板，接触到的人物眼光也有限，可能真正知道问题的人不会告诉他们。”
喻文州：“确实有这个可能。”
黄少天：“哦，那个刘皓，王杰希说过这人有狼顾之相，心术不正。”
于峰：“王队真会看相？”
黄少天：“有些这个意思，不止是王杰希，我看他们微草很有几个神神秘秘人，方士谦好像也会一点。”
于峰：“这么神奇？”
喻文州：“我也听到过一点传言。”
黄少天：“听李亦辉说，大方有时候会冒出些吉啊凶啊的，自我介绍也是莫名其妙，好像是什么，方正的方，果实的实，牵挂什么的，也不知是说的啥。还有，微草这次新提拔的那小孩，叫高英杰的，号称天才，职业魔道学者，应该是王杰希的接班人吧。”
喻文州：“八成是，怎么啦?”
黄少天：“你看啊，他们第一任队长叫林杰，没有意外，这小孩就是下一任队长了，也有杰字，说不定就有什么玄学讲究。而且，高英杰和林杰名字都对称，杰也在最后一个，而王杰希杰字在中间，还不对称，正好对应他的大小眼。”
于峰无语，喻文州笑了，黄少天说的这个
粉丝们也调侃过。
黄少天：“微草把那小孩叫天才少年，不知有几分火候，老王当年可是破了新秀墙的，这小孩要是也和孙翔似的就麻烦了，等开赛了一定要好好试试。”
于峰：“他不可能上来就守擂吧。”
黄少天：“不是还有团队赛嘛，单人赛，于峰你去试。”
15
叶修从训练营出来，刚进门，就听苏沐秋大喊：“叶子来看这帖子！”
叶修走过去，苏沐秋电脑上正放着一篇长贴，还带图片视频的，发帖人任雪飞，标题就是：叶秋第七赛季表现技术分析，题目相当无趣，可点击量却非常可观，评论已经上千。
叶修从头到尾看完一遍，越看越吃惊，这帖子就是把他这赛季的表现分析一番，网上这种分析帖比比皆是，基本属于胡说八道。而这帖子的水平极高，可以说已经达到职业选手的水准，部分内容甚至已经达到职业选手里的优秀水准。
更让叶修吃惊的是，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帖子有技术分析，有数据统计，有装备解析，分明是从选手，分析师和技术部三个角度看问题的，一部分内容深入浅出比较易懂，另一部分就比较晦涩了，不过这部分内容刚好也是专业性极强无法浅出的。
这帖子通篇没有带节奏指责谁，但整个的意思分明就是嘉世在孤立叶修，只是要从这帖子里看出这个结论相当不容易，一看评论，果然，说什么的都有，挑刺的占了大多数，毕竟这帖子文风严谨，内容又充实，即使面对的是粉丝，阅读门槛还是不低。
叶修问：“这人谁啊？”
苏沐秋：“不知道，这号才注册了一个多月，以前没人认识，荣耀里倒有这个ID，目前已经排除，这种文风以前也没见过。”
叶修：“会不会不是一个人写的？”
苏沐秋：“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是退役的选手。”
叶修把退役甚至现役的选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
苏沐秋：“这帖子里还有不少提到沐橙的，说得相当不错，别的不说，这人枪炮师理论水平挺高。”
叶修：“的确，还有装备分析，也很精确。”
苏沐秋：“是呀，我还得到了一些灵感呢。”
叶修：“你的实验到哪一步了？”
苏沐秋：“到紫装了，橙装的话，没素材呀。”
叶修：“结果呢？”
苏沐秋：“方案适用，只是要进一步，就得用橙装了。”
叶修：“你们工作室里呢？”
苏沐秋：“高端的东西根本摸不着，现在的几件橙装已经都让我拆了。”
叶修：“所以他们说的哈士奇是你？”
苏沐秋：“闭嘴！”
16
荣耀职业选手群
选手们热情讨论着任雪飞的帖子，荣耀近十年的历史，除了最初几年百家争鸣之时，这种高水平的分析贴已经绝迹很久了，毕竟费力不讨好，这帖子也是得到的嘲讽居多。
选手们眼光显然不是一般，大大小小群里充满消息，这帖子水平高，相当值得分析，也有人试图找出发帖人的身份，退役的老选手被怀疑最多，已经有人去联系了，目前没有消息。
另一边，张佳乐又给叶修发来消息。
百花缭乱：那分析贴看过了吧。
一叶之秋：看过了。
百花缭乱：什么感觉。
一叶之秋：作为科普，不错。
百花缭乱：不管这人是谁，嘉世潜在的舆论危机
是有的，我还是劝你，来百花吧，别背锅了。
一叶之秋：我还是老意思，不转会，百花不会，其他也不会。
百花缭乱：你这是何苦呢？
一叶之秋：我说这是我的命，你信么？
百花缭乱：你……加油吧。
一叶之秋：都加油。
17
农历六月十九，苏沐秋和苏沐橙一起在挤在灵隐寺里，人山人海，也不知佛祖今天收到了多少愿望。
苏沐秋：“我去，热死了。”
苏沐橙：“忍一忍吧，忍一忍就好。”
苏沐秋：“你怎么样，防晒衣不热吧。”
苏沐橙：“还好啦。”
苏沐秋：“拜佛这种事情，心诚就好，也不一定要接近，我们就在外围看着吧。”
苏沐橙：“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出不去。”
苏沐秋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叹口气：“这万一有人中暑了，救护车也进不来呀。”
苏沐橙：“说什么呢，别说这些啦，这里有空地，我们休息一下。”
两人站着，苏沐秋说：“脸上的东西取了吧，应该没人会认出你的，这儿有树荫，不怕晒。”
苏沐橙摘下口罩墨镜，长舒一口气：“好久没这么挤了。”
苏沐秋：“是呀，就跟荣耀里开新区时候的新手村似的。”
苏沐橙：“我记得那时候你们抢记录，在网吧大呼小叫，差点被人轰出去。”
苏沐秋：“还是陶哥打的圆场。”
苏沐橙：“你还叫他陶哥呢。”
苏沐秋：“习惯了，他来做过我的工作，要我去技术部。”
苏沐橙：“贺铭还来策反过我呢，这蠢货是被刘皓当刀了。”
苏沐秋：“陶哥以前，挺好的。”
苏沐橙：“当年他帮我做过饭，我记得他有一道蒸鱼特别好吃，就是叶子哥吃不惯。”
苏沐秋：“是啊，光蒸鱼的汁水我就能多吃三大碗饭，叶子习惯不了，到现在他还没习惯这儿的饮食。”
苏沐橙：“有时候我会后悔，当年没有玩荣耀，没见过那时候。”
苏沐秋：“那会儿乱着呢，不过也自在，很多精彩的东西都是那时候出的。”
苏沐橙：“是啊，自在。”
两人都没说话，苏沐秋在想着当年在游戏里的种种，他昏迷五年，这些事情对他而言还比较接近。
苏沐橙则在怀念三个人一起过活的日子，那时候，嘉世网吧的人笑容总是真诚的。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苏沐橙轻声叹道。
苏沐秋搂住她的肩膀：“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18
“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吧，怎么节奏还是稳不住！”
“看你这打法，你赢了，可基本的条理对方还要胜过你。”
“战斗法师，要硬气，要有攻击性，但不能只有攻击，以攻代守，学老韩，可以，但你这是个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学孙哲平！还学了个四不像，我是说了，要借鉴不同职业的思路，尤其是近战职业，可你也不能照搬呀，画虎不成反类犬听说过吧。”
罗钧站在门外有些尴尬，中期考核刚过，邱非摘得第一，没等他表扬两句，叶修就把邱非叫去训，看样子还是真气。
共事多年，除了苏沐橙，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叶修这么重视一个新人，罗钧对邱非也颇有好感，他听见邱非似乎解释了什么，叶修提声道：“我叫你不要急，不
要急，当耳边风的是不是？对，你是有天赋，可天分好的人多了去了！真以为天赋就决定上限了？真正能走到顶点的人没有完美的，但他们一定都是非常务实的！”
过了一会，叶修丢下一句，“好好想，好好练，你现在转全日制了吧，下次再来还这样，就给我回炉再造去！”
叶修出来，罗钧看见叶修脸板着，没去触霉头，推门一看，邱非还低头站着，肩膀正微微耸动。
罗钧叫了声：“邱非。”
少年抬起头来，泪痕清晰可见。
罗钧走过去拍拍他：“小邱啊，叶队最近心情不好，他是看重你的，这些年我还是第二次看见他这么关心一个学员的成绩，上一个还是沐橙呢，她也是挨过训的。”
邱非抹了一把眼泪，还是低着头。
罗钧柔声道：“好了，新人走弯路很正常，你现在并没有跑偏，只是叶队对你要求高，才会生气的，你也别想得太严重。”
邱非一边点头，一边啜泣。
罗钧继续说道：“叶队也不小了，联盟现在没有战法好手，好好练。”
邱非掐了下手，问道：“主管，队里会要两个战法吗？”
“两个战法？”罗钧诧异地看向邱非。
19
孙翔把冰冷的饮料一饮而尽，想到方才张佳乐的话，百花确实诚意够足，经理，队长，同期的邹远唐昊轮番上阵，条件也开得优越。
“落花狼籍，第一狂剑，你来，就是核心主力。”张佳乐说道：“我可以转为策应，反正我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唐昊你也熟，你俩的风格其实很合适，薪水好说，越云给不了你发挥的空间了，百花可以。”
百花待遇丰厚，可是，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份更大的蛋糕摆在面前了。
“一叶之秋……”孙翔的确心高气傲，可有望接手斗神这样的神级角色还是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兴奋。他虽然现在用的是狂剑，但战斗法师也是有功力的，这样相似的职业，总有很多共通之处。
孙翔不是傻子，嘉世孤立叶秋的现状他也有所察觉，再加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帖子，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对此，崔立说道：“老将嘛，只要不受伤，吃老本，能差到哪里去，还有一叶之秋这样的强力角色和苏沐橙的配合，他是总指挥，我们的人哪有不听他的，可他夺冠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东西早就不适用了。”
孙翔觉得很对，叶秋大约是沉浸在嘉世昔日的辉煌里没有走出来，这才搞得嘉世团队赛连连翻车。
那就让他来吧，他可是新一代的人呀。
20
送走陶轩，叶修打开电脑，悠扬利落的女声伴着一阵阵胡琴的调子：
古代列国多奇闻，
俞伯牙汉阳抚琴遇知音，
巧逢钟子期对答把琴问，
意气相投又把香焚。
他二人分手太急未得细谈论，
约会了汉阳相会再等来春。
且不言伯牙回朝去交旨，
子期回家侍奉双亲。
……
明明是耄耋之年的老妇，唱出来的声音依然铿锵有力，他叶修想起幼时被祖父抱在膝上，听他讲一段段唱词曲调，小小的叶修很是不耐烦，他觉得电视里的广告都比这有趣。
“你知道吗？平平，我们以前喜欢这些也和你喜欢游戏一样，那时候唱戏是下九流的，喜欢看可以，去做，家里大人非打断腿不可。不过戏子一但成了角儿，就是座上宾了。”
“我们说，三
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行与行之间，就是有三教九流之分。”看见叶修不服气的撅起嘴来，祖父摸摸他的头，笑道：“人就是这样，不踩这踩那，心里不舒服，不过呀，隔行如隔山，你要是想做什么事，都得专心，行外的人不在山里，不知山中有何物。可还有一句诗，就是你才背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山里的人，看不见大山的全貌，所以呀，也要学着跳出来。”
“越是不入流的行当，越要有成角儿的狠心，不然呐，山里山外，都容不得。”
21
时间走到夏休期末，备受瞩目的嘉世没有做出大调整，只从训练营里提拔了一个新人方锋然，这种没有任何宣传的新人自然不会有人关注，微草推出了个号称天才的魔道学者，那才有热闹看呢。
王泽不太高兴，方锋然和他一样用的都是神枪手，刘皓安慰道，“你比他先来一年，嘉世这赛季可不是要出头的时候，要懂事啊。”
临近开赛，各大战队已经收队开始训练，一个多月过去，嘉世抱团更紧密了，倒是刘皓比较出人意料，叶修看得出来，他夏休还是保持了训练量的。
中午休息，苏沐橙看了消息，“咦，林队来消息了，他说张佳乐从昨天起就没见着人，百花正找着呢。”
“张佳乐？”叶修怪道：“百花应该都集合了吧，怎么林敬言还来找人了？”
“据说他是最后一个和张佳乐联系过的人。”
叶修心里不安起来，下午训练结束，苏沐橙又收到消息，张佳乐找着了，喝醉了在酒吧里，刚醒。叶修无语，张佳乐的酒量是相当可以的，能醉得回不去，这是喝了多少。
没一会，又来电话，苏沐橙一接，说道：“罗哥的电话，叫你去一趟训练营，好像和邱非有关。”
22
叶修赶到时，邱非鼻血还没止住，另外三个和邱非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围着罗钧不说话，罗钧看见叶修来明显舒了一口气。
方才邱非和三个舍友打架，直接把门打坏，四个人一起被宿管带到主管面前，另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邱非一言不发，罗钧有些为难，这事邱非要是认下，八成要被劝退，谁知邱非听完几个人貌似义愤填膺地控诉，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报警。
三个人明显被吓着了，全都变了结巴，主管见不对劲，本来准备通知家长，看着邱非瞪人的眼神，想了想，先把叶修叫来。
叶修看见邱非这幅样子，把人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
邱非踌躇了两下，掏出手机，叶修看完，“碰——”一掌拍在桌子上，邱非吓了一跳，“队长，你的手——”
叶修没理他，转身出门，不一会，罗钧喝道：“手机拿出来！”
门外传来争论声，叶修寒声道：“那就报警吧。”
又过几分钟，罗钧提高声音说道：“都开除，通知家长！小小年纪，偷拍这种事情都能计划了，拍叶队也就算了，敢打沐橙的主意，都给我滚！”
叶修冷笑：“还蠢到错屏，就这操作，赶紧放弃吧。”
23
一直到事情完毕，邱非的鼻血还在流，叶修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亲自开车带着他看了急诊，重点检查脑子和手，邱非被押着做了一大堆检查，终于确认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嘉世已经是凌晨，叶修把邱非送到楼下，见邱非情绪低落，问道：“困吗？不然咱俩上楼顶坐坐？”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嘉世俱乐部楼顶，邱非一时找不出话来，叶修说道：
“挺厉害的呀，一对三不落下风，不过这事儿
报告主管就好了，怎么还打起来了，火气够大的，我之前检查你一遍，有好转了，但还没断根，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啦。”
邱非咕哝几句，叶修没听清，接着说：“我猜猜，你是不是看上了训练营里哪个姑娘？”
邱非赶紧摇头：“没有的事。”
叶修：“那是怎么回事？”
邱非犹豫片刻，说道：“我看见网上的那些说您的评论了，一堆泼脏水的，自媒体营销号都在蹭流量，信口开河，我——”
叶修：“所以你心烦？”
邱非点点头：“我……我知道我不该理会，可我做不到，队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修：“我呀，也是慢慢适应的，而且，那不专业。”
邱非茫然。
叶修揽过他的肩膀，和声道：
“脱离具体环境论因果都是在耍流氓，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人定胜天，努力就有回报，但是邱非，你要记着，这里不是学校，别用那套学生思维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努力非常重要，但千万别以为靠努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作为竞技选手，不能学粉丝那套，那不专业。”
“观众可以赢了吹输了喷，可以成王败寇，观众可以把一切败仗归结于菜，可以只看结果，但你不可以。”
“因为他们是观众，张张嘴，打打字而已，不需要对你的人生负责。”
“岳阳楼记背过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职业选手，要专业，对于不专业的东西，别去管，没价值。要努力，但别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为不够努力。”
“先看条件，再推结论，别一开始就下结论，然后再反过去套条件，那不专业。”
“你问我为什么不在乎？没时间啊，从实用性上看，那些东西也不值得我费心，别说在乎了，我看都没功夫看。”
邱非：“就……这样？”
叶修：“如果从局外来看，可能他们会写这些倒不是真的良心坏，有些人靠这个还花呗还房贷呢。说不定呀，写这些观点人本身也很看不起自己的文章里写的东西。”
“我原来也气过这些的，可后来有一次我的狗生病了，我到医院里去看，兽医问了我一些问题，他说的东西我大部分都不懂。我心情又烦躁，就跟他发了一通脾气。我发完火之后心里不忿，回去自己查资料，越查越复杂，很多东西根本看不懂。”
“那时候我才切身的体会到那句话，不要用你的业余爱好或者道听途说去挑战别人吃饭的东西。各行各业都一样，教师，律师，警察，医生，金融保险，三教九流，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都有自己的环境，外人无法身临其境，自然也就不可能感同身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借鉴一下倒可以，现在想来，当初那个兽医看见我发火的样子，他的心情可能就和我现在看见那些粉丝骂人的心情差不多吧。”
“伤心难过不一定有，但这种因为专业能力差太多而无法沟通的感觉，应该是隔行交流的通病。世界这么复杂，有些人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有些人则会主动去发现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事物，看的越多，就觉得自己知道的真少。”
邱非：“什么叫做多？”
叶修：“打个比方，你现在看一个人做菜，可能有些人只看到他做菜的过程，有些人会把他的刀功，准备菜的手法一起注意，还有一些人，会去把每样食材都查一遍，更有甚者会把相关的菜式也一起查一查。”
邱非点点头：“所以从不同的方面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叶修：“对呀，有那么多不知道的，没做好
的东西，哪有空去管那些呢？”
邱非看着叶修的笑脸，突然明白一件事，理智和大度有时不是因为人品才能，而是源于见识。
24
叶修看见邱非恍然的神色，知道他不纠结了，又问：“说回你的训练，我看你这些天有章法多了，不过好像在可以避开什么，怎么回事呀？”
邱非支吾两下，叶修自顾自说道：“训练营里战法的教学案例都是我的，这些学员哪怕学不到神髓，皮毛总是在模仿的，你好像不怎么模仿啊，让我猜猜，你不想学一叶之秋，是不是？”
邱非僵住，没接话。
叶修摸摸邱非的头：“说吧，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邱非抬头，看见叶修面带微笑，一直埋在心底的念头宛如吸饱了水的海绵，急速膨胀起来，他张张嘴，一时语塞。
叶修笑道：“说出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我不想要一叶之秋！”邱非冲口说道：
“我想和您一起并肩作战！作为队友，可以信赖的队友，而不只是需要指导的后辈。”
“我想用我的战斗格式上赛场，一叶之秋是您的，永远都是。”
“我——我要打出自己的风格。”
叶修：“嘉世这样——”
“我不会放弃，队长！”邱非目光如剑：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
“队长，我想和你一起拿冠军！”
邱非没有说下去，他落进了一个带着烟味的怀抱。
这少年还不到他肩膀高，抱在怀里却像一把火，叶修抬头望天，眼睛有些湿润，很快邱非便闷哼两下，叶修赶紧放开他，仔细一看，邱非的鼻子又开始流血了。
邱非……
25
刚下楼不久，苏沐橙打着哈欠叫住叶修，“张佳乐给我来电话了，找你的，打了好几次，快回吧。”说着把手机递过去，叶修吩咐苏沐橙照顾一下邱非，自己拨回电话，张佳乐秒接：
叶修：“是我，什么事啊，大半夜的。”
张佳乐：“来百花吧，你做队长！”
叶修：“张佳乐，你酒醒了吗？”
张佳乐：“醒啦，早就醒啦，我是认真的，除了买一叶之秋，什么都好说，不，买一叶之秋也可以商量，我能出钱！”
叶修：“我不会转会的。”
张佳乐停顿一下，问：“为了冠军也不行吗？嘉世这样，别说你还想夺冠。”
叶修：“是，我想赢，我想夺冠，可是我没法只顾及胜负。”
张佳乐：“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叶修：“没有，你可以试试找狂剑以外的选手。”
张佳乐：“找了，我——早知道还不如让唐昊练狂剑呢。”
叶修：“……”
张佳乐长叹一声：“叶秋，算我求你了，你来打一个赛季也好。”
叶修：“联盟一开始是有租借条款的，现在没了。”
张佳乐：“你——你不会离开嘉世吗？”
叶修：“不会。”
张佳乐：“永远不会？”
叶修：“哪来的永远？”
张佳乐声音微颤：“是呀，哪来的永远。”
叶修在沉默中挂了电话，除了好运，他没法再说什么，一回头，就见邱非正看着他。
“队长……”
叶修冲他笑笑：“我不会放弃的。”
26
叶修又逛了一阵，回到上林苑，苏沐秋的房间灯还亮着，听见动静，苏沐秋出来，还没开口，叶修的肚子“咕咕——”一阵响。
“饿啦？零食才被我吃完，水果也没了，你睡不？要不我给你下面去？”苏沐秋招呼。
叶修确实饿得有些心慌，“麻烦你了。”
苏沐秋去厨房，叶修打开电脑，联盟的宣传片已经出来，角色的，人的，关于成绩，关于战队，沐雨橙风身边立着苏沐橙靓丽的身影，一叶之秋还是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它。
不一会，面做好，叶修看着面码，尝了一口，疑惑道：“打卤面？”
“对呀。”
“哪儿来的？”
“我做的呀，本来晚饭就要吃的，你没回来，味道如何？”
叶修没有回答，低头大口吃面，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流泪。
叶修把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正喝汁时，苏沐秋一声惊呼，接着把手机伸到叶修面前，叶修一看，把卤汁从鼻子里呛了出来。
张佳乐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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