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他(2 / 2)
他盛气凌云,自觉天下都在掌控之中,颐指气使地对待应承安,妄图把他磋磨成自己的所有物时,亡国君忧虑的是家国安定,百姓生计;
他屡屡受挫,疑心自己不是人君之才,耽于皇权霸业只会毁了天下,踟蹰不前,甚至肤浅地想过将一切还给应承安时,亡国君忧虑的仍是山河太平,黎庶福祉。
他所耿耿于怀的,担惊受怕的可能施加到自己身上的愤恨和仇视在应承安眼中可能都不值一提。
宿抚的目光左右摇摆许久,才对上了应承安的眼眸。
应承安眼中有冷光,但神色却平静,见宿抚望来,还一弯眉眼,露出了一个盈盈笑意。
“倘若子和身死,谁给我守土?”他说,“自毁长城之举我是不会做的。然而……”
应承安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手中的平海剑,剑尖隔着剑鞘点了点宿抚心口,道:“然而子和真是不叫人安心。你看,没有我为子和扫除障碍,你被磋磨成了什么样子。锐气全无,当真可惜。”
平海剑是铸造按着天子剑的制式铸造的,剑身优雅纤长,生来就是一柄没有杀气的剑,在应承安手中时庄肃象征之意胜过它原该有的用途,然而此时点上宿抚心口,却仍让他浑身僵直。
过了半晌宿抚才道:“承安惜才。”
没人能否定宿抚在领兵作战上的才华,应承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放下平海剑,重新把剑鞘挂在了腰间。
御医在二人说话间已经熬好了药,正过滤药渣,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应承安的方向偷觑,应承安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又看了眼宿抚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他道:“子和拿户凭的折子问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宿抚听出了他话音中的缓和之意,突然像是少时在学堂中念书时正要被先生考校到没有背熟的篇章,先生突然被人叫出去了一般松了口气,为自己辩解道:“承安用我,自然不像朕用怀义王这般担惊受怕……”
应承安不用宿抚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心中了然,同时却又有点哭笑不得,揣摩了一下言辞,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禁卫的通传声:“陛下,诸考官求见。”
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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