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之四(2 / 2)
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以后该怎么办?他也没有面目以对亡父亡母以及已故的二娘。孙尚香出了什么事的话,他要怎么赔一个妹妹的孙权、孙策?
是我任性,与白麓大哥他们无关,他们是被我强逼的。并不想白麓他们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受到责罚,太史灵主动将所有错误扛在自己身上:白麓大哥要阻止我,还被我的九节鞭伤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闻言,太史慈才发现白麓的手上缠着因为战斗的激烈而使伤口裂开染红的纱布。他相信白麓的尽责,可是错就是错,没有守到该守的责任就是白麓这一群暗卫的错。
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可言,太史灵有错,可是他付钱,他们收钱,暗卫就是该要尽忠职守拼死拼活的也要将她护好,那怕是用打的。
少爷,全是属下阻拦不周,与小姐无关。白麓跪得笔直,也自知此行在决定陪太史灵出城一刻已经是违背了暗卫的守则,躲不过责任要负
所有暗卫都知道,太史灵是太史慈的命,无论这段路有没有保护好太史灵都好,他们的责任本是该将她留在洛阳,他们没有做到,就是错了。
不是,与这些哥哥姐姐们无关,是我自己作的死、是我的不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使这些尽忠职守的暗卫会遭到太史慈的责罚,太史灵一时情急,甚至将赵云与关羽发现自己隐武一事也说了出来: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阻止我和阿香,是我先动的手。之所以让我离开是我的武力指数吸引了关羽与赵云,以免会节外生枝将其他人都吸引到城门。
太史灵这番话像火上浇油般浇在了太史慈烧得正旺的怒火上,她的不顾后果选择开打,无疑是断了自己回洛阳的后路。
关羽与赵云会不会将这件事对五虎将其他人说,甚至会不会开诚布公的对曹操也说了,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赵云这个浪子就算了,但刘关张三人对她如同亲妹,关羽眼见她离开洛阳,之后会否放不下心请求曹操或张飞用他们家的情报网找人,这也是问题。
太史灵是一枚很好的棋子,正是因为她性格直线条也没有什么机心,若有心人士懂得操控利用的话,绝对是可以令这枚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成为足以影响棋局的其中一枚关键棋。
我真把妳宠坏了,是我没有管教好妳让妳整天到晚胡作非为。握着鞭把的长指因用力过大而泛白,太史慈的声线气得颤抖:妳到底什么时候才懂得长大?是不是一天不往危险冲就不舒服?妳是不是觉得自己怎么任性都一定有人会在妳后面帮妳收拾烂摊子?要是……
要是哥哥不在了,谁还能保护妳帮妳收拾残局?
到了唇边的话却说不出口,回想起自己中毒命危的事,太史慈真的无法假设若果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而救不回来了,那么这个整天到晚都无法使人安心的妹妹该怎么办?
他为她铺好安逸无险的一切,顺了她的意不再阻止她和赵云,一次一次他以为她可以温顺一些,结果都是事与愿违。
是我错了。太史灵垂下头,明知自己不对也明知太史慈是紧张她才会这么严厉的骂她,却还是止不住委屈感为自己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你陷入险境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才会要阿香带我来。
我并不需要一个自己也照顾不了自己的人为我操心。太史慈摆出铁脸冷言响应,听是将妹妹的委屈完全挡住回弹,实质是强逼自己心硬一些
如果这么轻易就不和她计较,她学不会事情的严重性与因为她一人而令他人也遭罚的牵连性,这不会是唯一一次她往危险冲的事情,往后一定还会接连的发生同类型事件。
也是我养的这群人没做好本份,既然他们没有遵我的命将妳保护好,我就要他们面对该有的责罚以及承受妳所犯的错误。
太史慈从太史灵的身边走过,意识到太史慈将会作出什么事,暗卫们也咬咬牙作好了心理准备,始料未及的是至此太史灵仍然维护着他们。
你要打就打我,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担,与他们无关。是我执意出的城,是我执意要他们护我和阿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拉住了太史慈执鞭的手,太史灵起身挡在暗卫面前,倔强的和太史慈杠了起来
属下作为暗卫首领却带头违令,请大少爷施罚,一切与其他人更与小姐无关,是属下擅自作的决定。深悉太史灵身体虚弱,也没忘记太史慈受了重伤这事,白麓并不希望这对兄妹伤了和气之外还会伤到身体,于是在太史灵话毕后抢着接话
这两兄妹都一样,一个禁不起捱打,一个禁不起动气,都是互相关心对方、着紧对方的,都是不知道彼此身受重创的。
好,你们都要抢着捱打是吧?太史灵妳要独力承担是吧?尽管再怎么不想,太史慈还是铁下心肠让自己狠心一次:跪下!
少爷,请三思。暗卫们异口同声试图阻止太史慈
都给我闭嘴。太史慈厉声一喝,所有暗卫都不禁再噤声半句
要打太史灵,太史慈何尝不是于心不忍?自从在东汉失控打了她以后,太史慈便发誓以后再气都好,也不会再对太史灵动手。
但这一次,真的没有办法。
最后太史灵捱了十鞭,每一下鞭在她身却是痛在太史慈的心,可是也没有因为这个是太史灵所以留手。
至于白麓则是替所有暗卫以及自己捱了二十鞭,余下暗卫虽逃过了鞭打之罚,但未来一季俸禄将被扣起。
与过去练功与对敌所经历的伤对比,这二十鞭对白麓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对于太史灵而言,一切都是逞着强渡过,全程都是咬紧牙关,半句痛也不敢喊出来,却是痛得难以站立。
五脏不时的剧痛,天衣爆破时造成的冲击与过度运功的伤害,加上没有留有余力的鞭打,最后的结局完全不意外,太史灵勉强的撑起自己身子要离开帐营时,才一起来,便已经两眼一翻的失去意识昏倒。
太史慈,你怎么当人家哥哥的啊?上次就是扇阿灵巴掌,这次就是把她打到昏倒。见到医兵进入太史慈的帐幕而心感不妙的孙尚香一冲进去看到太史灵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的一幕,瞬间气得暴跳如雷的指着太史慈大骂
没有理会孙尚香,太史慈眉头紧皱只专注于替太史灵擦去额上细汗,既是内疚亦是歉愧的替她背上的鞭伤上药。
让暗卫撤退的同时唤了医兵,太史慈原以为太史灵不过是受不住鞭打而昏倒,却是在医兵检查后才知道她原来一直持续低烧状态中,脉像紊乱,不止普通体力消耗过度这么简单的事。
真是不该带阿灵来的,让她呆在御医所至少还有五虎将照顾着她。孙尚香大步上前探了探太史灵的额,惊呼道:怎么这么烫啊?
捕捉到孙尚香话里的关键词,太史慈才意识到太史灵在洛阳、在他停止接受一切有关她近况的日子里,或许是又发生了事情。
大小姐,妳说阿灵在御医所?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是赵云又刺激到她体内两败俱伤的余毒发作吗?那家伙……我就知道不是个可以让阿灵依靠的男人,整天到晚都让她伤心。似是连珠炮发式的向孙尚香发问,太史慈几乎还未得到响应就已经认定是赵云的错
你不知道?你不是派人一直保护着你妹的吗?面对太史慈如此大的反应与连环式的发问,孙尚香愕然的反问
出军前不接收亲人近况,这是普遍军人的习惯。草草的解答了孙尚香的疑问后,太史慈继续着他的发问:阿灵有跟妳说些什么吗?她在御医所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妳们离开洛阳前被关羽与赵云撞见了阿灵和白麓他们对打的场面,赵云的反应又是如何?
哎呀!太史慈你问得慢一些,一条一条慢慢来!露出了厌弃的模样,孙尚香夺过太史慈手上的布巾,沾了些凉水替太史灵降温着:我也是从小乔口中才得知阿灵出事情,详情如何我不了解。不过我总觉得,阿灵很不对劲,可是我说不出是什么的不对劲。
孙尚香总觉得现在的太史灵有时候给她的感觉很陌生,也会忽然间问一些很古怪的问题,只是认真想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值得令人感到奇怪。
该怎么说好呢,大概就是,她觉得太史灵在一个很错乱的情况里。
不过我很确定一件事的是,赵云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对阿灵在乎。回想起赵云不问原因就替太史灵挡了白芍一击,也没有质疑过什么的只在意着太史灵,孙尚香感叹道:白芍差点误伤阿灵,洽巧当时赵云与关羽赶到,赵云为了保护阿灵挡了一击,语气也好态度也好,完全不像那个欠揍的赵云。
而且呀,我听小乔说,赵云在学校公开了和阿灵的关系,而且是用超霸气超华丽超级少女心爆发的,可是也好像在那时之后他们就出了些问题。玩起了太史灵腕上的无声笛,此时孙尚香困惑的咦了一声:咦,怎么我绑在阿灵的监听手绳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自从太史灵和赵云开始转为稳定之后,孙尚香也少了收听阿香情报网的特别监听节目,学校的事情多了,开始没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偷听小情侣日常。
所以手绳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啧,如果早些发现搞不好就可以补一条给阿灵,那么到底阿灵是和赵云发生了什么事才再进了御医所,也可以一清二楚不用再蒙着猜答案了。
无论赵云对她怎么样,目前先等她退热了,身体好些再说吧。卸下了紧绷的冷脸面具,太史慈放柔了语气与眼神,才敢把无力的一面展现出来:该送她回洛阳抑或扬州,我也不确定,不管什么地方也有它的危险在。
所以我说,你不可以事事都想将阿灵圈在一个保护圈里。洛阳有五虎将,扬州有我们,但不管去哪里都会有未知道危险,都会有我们保护不了她的时候。难得正经一次,孙尚香语重心长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同样作别人的妹妹,虽然她不爱红妆和武装,很多事都与正常女生相反而行,可是她知道两位兄长对自己的保护都不亚于太史慈对太史灵的。
不一样的是,她的哥哥们是愿意放手让她在适当的危险中成长,太史慈则是死命的想将阿灵捧在手心不让阿灵有一丝受伤的可能,有时候更过于宠溺的纵容阿灵任性以致要不停收拾那些残局。
我既父亦母,也是兄长,忧虑是别人的几倍。为人兄甚艰难,这个道理不是谁都能懂
太纵容,会把她宠坏;太严厉,只会让兄妹关系僵硬;再到了日后彼此长大也有了分歧,他也不是擅于言词的人,就算着紧得不得了,最后也做不出什么,不要再一见面就吵架已经很好了。
你自己想清楚吧。至于洛阳那边,我觉得现在的赵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将布巾塞回太史慈的手里,孙尚香拍了拍手顺带伸了一个懒腰:本小姐累了要休息了。我二哥说,后天早上拔营进诸仙镇,进镇前会找人送我和阿灵离开,所以你要修补兄妹关系就要好好把握时间。帅气地将要说的话说毕后,孙尚香便大步大步的蹦着回自己的帐里
细细凝望着这和自己像倒模刻出来的容颜,太史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着以前圆圆肉肉像包子一样、现在却显然消瘦不少的小脸,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也是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妳才会明白哥哥的苦心,才会学乖不再冲动鲁莽?媺儿,哥哥真的很担心妳早晚会因为这样的个性而丢了命……
打自此趟出军后第一个总算能安稳一些渡过的夜,太史慈仍然难以入眠,在照顾着太史灵的同时,也思考着孙尚香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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