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寡人有疾（1 / 2）

“都说了我有石锤的。年纪轻轻，脾性那么大。”我老气横秋。小师哥的眼睛越睁越大，我得意洋洋，正要继续大放阙词，却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

“什么实锤，值得你翘课来聊？”

师兄就站在我的身后，神色不渝，面色冷漠。

我和小师哥两个人，像落水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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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这个秘密注定只能埋在我自己的心里。可是每当看见师兄，那束从他脑门上发射过来的光像针一样刺到我的眼睛里，让我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幼年时我开师兄的头发玩笑，师兄没有指责我，但是心里定然是难受的。秃头是多么难堪又尴尬的事，夏天会被暴晒，冬天也不防寒，走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更别提，师兄其实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最重视容颜，师兄就为了适应宗门，居然放弃了秀发……糊涂啊师兄，年少时不珍惜，你可知道，长大后，头发有多么难长？

几日前，我也像现在这般，被师兄从汤包馆捉回宗门，按在书案前老老实实写论文。师兄背手踱了几步，突然开口：“你近日惶惶不安，为何事？”

那正是我刚知道石锤的时候。但师兄的硬汉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我完全不敢往师兄是个姑娘的方向上想。只得试探着问：“师兄，你为什么不留头发？”

师兄的身形僵住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半晌，才忧郁地喟叹：“已经长不出来了。”

尽管我们两人鸡同鸭讲，我并未从师兄口中获得关于他性别的线索。但是我在赶论文顺便神游天外时，回忆起了几桩过去的小事。

证据其一，是师兄从来不和其他师弟们一起洗澡。这可是古往今来话本里常见的套路！当女主的女儿身暴露后，以往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们才会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从不与我们一同洗澡。我们一直以为你是爱干净。”

不过师兄很聪明，总是挑愚蠢的师弟们集体挨罚的时候去洗，至今也没被人发现异常，大家都以为这人只是阴险地想要独占澡堂。但对于翘课小能手的我来说，发现鬼鬼祟祟要去洗澡的师兄再容易不过。

“师兄，你居然有洗澡的单间！”我那时没看穿真相，只顾着待遇不平等而愤怒。

师兄见我冲进浴室，连忙扭扭捏捏地掩住身子：“不知廉耻！快出去！”

后来为了堵住我的嘴，师兄同意把他的小单间和我共享。

乐哉，泡澡！

证据其二，师兄每月总会请假几日。我懂事后便觉得很可疑，只有女儿家才会每月来癸水，身体会不适一阵子。师兄勤奋又努力，每次我逃课，事后总会遭他好一顿批评。他是不会无端不上课的。

更别提我曾经在胭脂铺前遇到师兄。他拿着一个包裹，走出来时，刚好和我打了照面。师兄登时面红耳赤，把手里的东西胡乱往我手里一塞，就夺路而逃。我第一次见师兄这么狼狈，好奇地打开了包裹，也闹得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