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2 / 2）

“…那个啊，我随口一问，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你没有义务跟我解释，我知道。”

“没事，这个可以告诉你。”

“真的？”郕南眼睛一亮，顺杆就往上爬，立刻换了态度，说，“那你给我个心理准备，先告诉我这个‘他’是男他女她还是动物它？”

郕南想了想，又细心的加了句：“说好了啊，一切非人类的生物都算‘动物它’。”

贺北听完，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按你这个理论，应该是动物它。”

郕南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鬼啊！那…是男鬼女鬼？”

“都不是。”贺北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目光咄咄的看向郕南，然后说，“他不是人，也不是鬼。”

“他是神。”

“是自大地裂变起，这世间唯一的神。”

郕南的面部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眼神瞬间失去焦点。

郕南这一辈子被打击到的次数可以说数都数不过来，吕雯慧向来不介意用对比的方式督促郕南学习，独特的成长环境让郕南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看到优秀的人就会下意识留意，按吕雯慧的说法，这叫多观察，多学习。

所以当郕南第一次见到贺北的时候，他一双眼睛几乎要掉到贺北身上，优秀成这样的人，他确实没见过。

然后就是漫无止境的崇拜和被吸引，当郕南因为贺北跟其他人说话而吃醋的时候，郕南才发现自己对贺北超乎常人的注意恐怕不仅仅是“想向他学习”那么简单了。

有种东西，生根发芽的时间太久，破土而出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从小到大被吕雯慧口中无数个

“比自己聪明”的学生打击过的郕南，早就接受了自己只是这世界上平平无奇中的一员的事实，自以为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既可抵御一切伤害，直到这一刻。

郕南甚至不敢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字没什么听错的可能性，是神，贺北说他是神。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

“郕南？”贺北叫了一声郕南的名字，郕南甚至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良久，才木讷的转过头，张了张嘴，说，“什么？”

“怎么了？”贺北看着郕南的脸色，问，“不舒服？如果你想睡我们可以明天再聊。”

“不，没有，我不想睡。”郕南甩了甩脑袋，说，“你…你刚才说，他是神？”

贺北点头。

“那你呢。”郕南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同时从眼底生出一丝绝望。

贺北没能明白郕南的恐惧来自于什么，只好如实回答了句：“我不是，我说了，他是唯一的神。”

“你不是神，不是鬼，但却能凌驾于三界？”郕南看着贺北，自嘲一笑，“我认识的这是什么大人物。”

上次见到小白时，郕南除了获得“身为鬼也可以吃饭”这一重要信息外，还获得了另一个信息。

贺北不是鬼。

但具体是什么，小白不知道。

而现在，贺北又说他不是神？非鬼非神，却拥有着无限权力？郕南觉得要不是自己对于贺北余情未了，他差点就要嫉妒了。

“怎么样，跟神见过之后对我下了通牒吗？”郕南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拳的手臂微微有了颤抖，“我不能留在人间，因为会破坏三界的秩序，所以我要被抓去投胎了，对吗？”

贺北莫名其妙的看着郕南，怀疑道：“于叔跟你说的？”

“用不着别人跟我说，我猜的出来。”两个人刚刚缓和了一天的关系因为贺北的一句“他是神”立刻被冰封，郕南用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看着贺北，问，“是不是就算我不愿意，你也要强行带我走？”

“你在说什么？”贺北冷声道，“我们没谈你的事，他不会插手你的去留。”

郕南一股火上头，继续反问：“哦，所以只要他想，就可以插手？”

贺北终于忍无可忍，本来准备跟郕南彻夜长谈的心思被全部搅乱，起身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就因为他是神？”

“不是。”郕南快速回嘴。

贺北盯着郕南，想听他接下来的解释，他对于这种两个人一见面就要吵架的关系实在是有点恼了。

就算起初见面时两人都还留有对当初分手的不甘心，针锋相对了一段时间，但已经过去几天，再大的情绪也该自己化解了。

可郕南呢？不但没有一点平息，情绪反而愈演愈烈，贺北实在是不懂了。

“不是因为他是神。”郕南看着从贺北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眼眶一红，咬着嘴唇说，“是他是神——但我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