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有个梨涡小哥哥。”（2 / 2）

谁知道一开门就是一个单方面同意的熊抱，还传来一阵一阵的椰奶味儿。

“小池池！小安安！”

江宁不怕死地，紧紧地抱住宋池安，下巴在他脑袋上蹭来蹭去，胸腔因为说话而振动。

宋池安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江宁腰上，然后再一掐。

整个三楼顿时响起江宁杀猪般的叫声。

“啊啊啊操.你妈啊宋池安！”

江宁趴在旁边同学的背上，一脸委屈地看着宋池安，肇事者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还让邱夏去把零食拿来。

“我也要吃。”江宁说。

“想得美。”宋池安说完，撕开一包薯片咔嚓一口。

江宁：“……”

莫得感情了，亏得他还……

还来送桃花。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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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在脑子里和宋池安打了一架，发现自己打不过他，只能提议说先下楼，已经有同学到防空洞去了。

“要跟赵姐姐说吗？”邱夏问。

“不用吧。”宋

池安随手擦了头发，把毛巾盖在椅背上，头发还是湿的，“直接去，反正十点分宵夜，问起来就说去隔壁旅店串门了。”

“行。”邱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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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琛低头略微无聊地刷着手机，空间里全是祝你圣诞快乐祝我新年快乐，他不明白怎么这么早就祝福你我了。

“蒋琛！”

江宁喊了他一声，蒋琛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让一个人撞进他眼里。

男生穿着米白色的帽衫卫衣，脖子上带着一条黑色的绳子，往下，是黑色牛仔裤，在十一月足够寒冷的晚上，他还挽着裤腿，白皙的脚踝在月光和灯光双重照映下，几乎会反光。

宋池安这个人似乎有一种超能力，无论在哪儿，身处何地，周围如何光艳，他都是最夺目的那一个，就是随意地看一眼，也能脱口而出。

“那儿有个梨涡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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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停在蒋琛面前，蒋琛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僵，不自觉地动了动。

“等很久了？”江宁问。

蒋琛摇头，把手机放进口袋。

江宁随口介绍：“这个钱蒿，这个邱夏，这个……”

简直可以说是简单粗暴。

介绍到宋池安的时候，他的语气顿了顿，突然笑了，勾起嘴角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对劲：“这位，六中校霸外加校草，宋池安。”

蒋琛抬眼再次看向宋池安，近距离和远看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男孩子的眼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烦躁和不安，眼中却满是漫不经心，他的脸色许是在月光的衬托下，很柔和。一米八五的身高在这群少年算挺高，但依旧比蒋琛矮一些。

蒋琛在看宋池安，宋池安也毫不掩饰地打量蒋琛。

初三的记忆有些模糊，虽说每个拳头打在身上的感觉记忆犹新，但真正认真地看过这人，这还是第一次。

蒋琛的眉眼很凌厉，眼底是望不见底的冷冽，手骨很明显，足够瘦，却莫名给他一种安全感。

“五中人不多，就五个人，我和他们仨，还有这位。”江宁一只手搭上蒋琛的肩膀，“五中校霸加校草，蒋琛。”

宋池安听着和介绍自己一模一样的格式，没忍住笑了。男孩子眉头一弯，眼睛眯成一条缝，无声地笑起来。

“宋哥你笑什么？”邱夏撇头看见宋池安这副模样，没忍住问了一句。

宋池安一听这句话，瞬间收了嘴角，冷漠地回答：“笑江宁傻.逼。”

一旁正和大部队推推囔囔要进洞的江宁一听，猛地回头，和宋池安一样过于娴熟地变了脸色，满满的委屈巴巴：“宋池安！没有良心！的！坏人！”

蒋琛原本走在最后，听到这句话停了脚步，抬头看向宋池安的背影，男孩子清瘦的后背映着月光，吸引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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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里很黑，三个女孩紧紧地牵着手，其他的男生则是围在四周。

洞里比想象中黑许多，带着陈旧的味道，一股浓厚的铁锈味，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滴水声。

邱夏和江宁两个人靠在一起，走了几步才想起要拽着宋池安，但回头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老宋？你在吗？”江宁的声音有些劈叉。

“这儿呢。”宋池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一声十分之没良心的嘲笑，“你怕啊，怕到来找爸爸了？”

“我！怕屁。”江宁被宋池安这么一激，突然就觉得眼前的黑不是黑，“操，老子第一个走出去你信不信？”

“你走

啊。”

江宁虽然看不到宋池安，但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带着不屑，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你不怕啊。”江宁有些奇怪。

宋池安原本走着的脚步一顿，在嗓子里咳了一声，出声回话：“不怕，这里还可以。”

刚说完，一滴水落在宋池安的后脖上，他浑身打了个颤，站在原地不前不后，水顺着他的后背滑了进去，凉嗖嗖的。

“操。”他从嗓子里发出一个气音，抬手摸了摸脖子，重新整理了衣服，抬足跟上前面已经快走远了的同学。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清冷的话。

“你怕黑？”

宋池安回头，对上蒋琛的眼睛，后者没有逃开，反而又说了一句：“还是怕鬼？”

“……都不怕。”宋池安嘴硬。

宋池安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他爹扯着根鞭子，他也能很拽地冲他爹喊一句：“你来啊。”

后来等他上了六年级，依旧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他娘想了个新法子，宋池安一犯罪就给他关小黑屋，刚开始一点儿也不怕，还能在里头唱歌睡觉，再后来，他爹非常恶劣地把恐怖片的背景音乐接进蓝牙音箱。

再再后来，宋池安就不敢惹事了，并且对黑暗有一定恐惧，心理阴影倒不至于，简单来说就是怂。

所以这次江宁提议来防空洞，宋池安和邱夏决定假装很小声讲话，把两个学校那些个热爱冒险的孩子给勾进来，人多了，也就不怕了。

蒋琛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慢慢走到宋池安身边，常年潮湿而长出来的青苔滑溜溜的，他转头看向宋池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比比看，谁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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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同学几个已经适应了黑暗，并且有手机手电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会儿聊得正开心，突然感觉到旁边一阵风，两个身影往前跑去。

“那俩是谁？”

“我操俩校霸比赛跑？”

邱夏对宋池安的速度简直是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戳了同样呆住的江宁：“那个是宋哥？”

“是他。”江宁托了托下巴。

“他怎么跑这么快？”邱夏还是瞪着眼，“这个时候不怂了？”

“我他妈也想知道。”江宁抬腿往前走了两步，“蒋琛怎么也跑得这么快？”

“谁知道，我靠。”

其他人也想跟上去，毕竟两个学校的校霸加校草都冲了，他们还慢悠悠地在后面走，感觉不太对，但没走两步又被退回来的江宁阻止了。

“不急。”江宁眯了眯眼，“我们慢慢走，别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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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往前跑着，脚下是黏糊糊的青苔，鼻尖是铁锈味，从尽头吹进来的冷风钻进宋池安的衣领，他笑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跟我比这个？”

“你不是怕么？”蒋琛回答，“我觉着你跑不过我。”

“想太多。”宋池安垂下眼帘，“赌什么？”

“……不知道。”蒋琛脚下一转，避开一条木棍。

“那就，”宋池安喘着气，手撑在一张废弃的桌子上，一跃而过，“赌一个要求。”

他撇头，看着蒋琛，后者也笑了，点头：“好。”

远处的洞口越来越近，宋池安突然笑了，他回头看了眼蒋琛：“咱俩算不打不相识。”

蒋琛一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初三时候的那场架，应了一声：“嗯。”

“不如今天……”宋池安加快步子，一脸踩上洞外和洞内的边界，转身挡在蒋琛面前，突然笑起来，两

个梨涡露了出来，“就让我一次吧。”

蒋琛看着突然停下的宋池安，没来得及停住脚步，一下子撞上去，宋池安也没反应过来，向后仰去。

蒋琛几乎是下意识地，揽住宋池安的腰，转身将自己垫在底下，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宋池安的手撑在一边。

他看着宋池安张扬的笑容，还有嘴角边的两个梨涡，男孩子的浅褐色的几根头发沾在额头上，他无端有些心跳加快，手不自觉将他揽得更近，另一只手毫无知觉地攥紧，鬼使神差地开口，应了一声之后，说了句他十几分钟前还在吐槽的话。

“好。”蒋琛说，“……圣诞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