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2 / 2）

“牛牛在想什么？”萧水还没答话，周敬深接下去：“是啊，我就要忙起来了，以后可能没空陪着牛牛了。”

萧水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那真是太遗憾了。”

周敬深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忍笑道：“是吗，我怎么看着小东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在萧水心虚的目光下接口：“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我不在，还有沈环监督你的功课。就算沈环放你一马，待我下朝归来，一样是要检查的，

牛牛想偷懒，门都没有。”

萧水很生气，原形暴露，“讨厌鬼。”

周敬深笑出了声。

上有计策下有对策，萧水不是为了这点障碍就放弃的人，他很久没有去京城疯玩了，那些烟花柳巷没了他萧世子的身影，就如同炒菜不搁盐，能有什么滋味。周敬深前脚去通政司，萧水后脚就跟沈环翻脸，世子非要出门，这谁拦得住，只能让萧水得逞。

等萧水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就能顺利地从五皇子府拐走六皇子周晓软，“软软，就跟你哥说咱们是一起研习课业去了，千万别说咱们是为了出去玩。”

周晓软郑重其事地点头，回头就跑去书房，隔着门对喊：“哥哥，软软跟水哥读书去了，不是想要出去玩哦。”

正点墨下书的周庭芳：“……”

他没有揭穿，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跑了。窗棱清透，人更清瘦，在他之上的还有四皇子周旻文，周旻文长他六岁，已经在朝中领了一官半职，他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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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周敬深最不想见的人，大抵随意一个宫婢都能答上来。大皇子，现在是江南王，兼任通政使，和皇后向氏的关系不可不谓水深火热。乃至刘贵妃的得子宴上，皇后都敢明目张胆地缺席，个中原因都心照不宣。

宫人私下碎言大皇子有娘生没娘养，话语低劣，不堪入耳。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当年周敬深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皇后不管不问，若非皇帝帮衬着，只怕周敬深早就命丧黄泉。而后更过分的是，就连周敬深幼年出宫治病，皇后一个眼神都欠奉，冷漠无情的做派冻人三尺。周敬深在此前之所以孤立无援，与他身体羸弱密切相关，也是因为皇后这个倚仗于他来说形同虚设。

所以没人敢想象这两人同处一室是个什么光景，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母后，”周敬深率先出声，“还没向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周敬深官服加身，后背的脊梁骨微微凸显，黯淡的颜色将嶙峋的骨骼衬托得愈发明显。打扇的宫人拥立两旁，都默不作声，向真面无波澜地与他擦肩而过，全然视而不见。

宫婢奴才们不敢回头看，后方再次响起不大不小的声音：“儿臣恭送母后，母后慢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