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俗世温情（2 / 2）

看王老夫人这般胡搅蛮缠，就差撒泼打滚了，明兰不由沉了脸色，却闻齐衡又悠悠说道：“王老夫人此言差矣，若能随意偿命，国家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怎么，今日王老夫人似乎总是在，罔顾礼法？”

王家人没想到今日又被齐衡奚落，脸上很是挂不住，可今日理亏，又不能发作，而此时盛紘听了齐衡的话，更是脸色铁青：“大姨姐有恃无恐，我如今才明白，原来是有岳母擎天护着！你们王家，果然是觉得我们盛家软弱可欺吗？”

盛紘冷哼一声：“即如此，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不如到公堂上全摊出来，我这大姨姐手上的人命，舅兄，你都清楚吧，到时候，她这条命，看谁还保得住！”

盛紘难得如此动怒，一句句也正中王家命门，这位王舅父脸色苍白，看向王老夫人，眼中乞求之色明显，这王老夫人岂会看不出，此刻心头冰凉，只觉一直撑着的那口气已然泄了，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无话可说。

明兰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欣慰，祖母的公道，总算是能讨回来了，不由看向齐衡，才发现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夫妻二人心下了然，相视一笑。

“老太太醒了，老太太醒了。”

这王家刚刚认命，没想到峰回路转，寿安堂遣人来禀，老太太刚刚醒了，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连忙表示要去探望下。

这老太太虽然醒了，可是精神却是不大好，见乌泱泱一群人涌进来，没几下便乏了，房妈妈怕老太太受不了刺激，又未将真相告知，因此老太太还真心实意地感谢了王老夫人前来探望，弄得王家大舅哥很是羞愧。

老太太勉力支撑，与众人一一招呼，看到明兰，才算真正高兴：“你这丫头，哭什么，祖母年纪大了，免不了的，你现在才是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明兰听了，心中更加心酸，死死咽着喉咙里的哭声，只勉力笑着，不停点头。

盛老太太大病初愈，没说几句，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林太医领众人到外头厅堂上，表示老太太已能自行吃药进食，已无性命之虞，只消好好调理，就能康复。众人听了，皆是松了一口气。

盛紘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林太医，本以为此事已了，没想到回来又听见堂内的争吵声。

“你是铁了心要与你姨母过不去吗？送去慎刑司？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亲家老太太已经没事了，你何苦还要抓着你姨母不放啊？”王老夫人气急败坏，抓着长柏就骂，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外孙，怎么尽和自家人过不去。

长柏还欲再辩，看了一天戏的齐衡早已是忍不了王老夫人这般黑白不分，罔顾礼法，立刻出声：“元若以为，大舅兄此法，并无不当之处。”又看向王老夫人，作了一揖道：“王老夫人，作为晚辈，请恕元若唐突，但有些话，今日元若不吐不快。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今时今日，您却数次罔顾礼法，不问公道，只为一己之私，便妄图替康王氏脱罪，您今日所作所为，可曾顾惜过王阁老的名声？可对得起名臣阁上供奉的香火？祖母九死一生，是祖母福厚，是林太医尽心，与康王氏有何干系？她不过是欲杀人但未遂罢了，如何不能问罪。至于您，您的女儿铸下如此大错，您不思教诲，只一昧偏袒，想着息事宁人，康王氏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想必也是仗着有您这个母亲吧！若您还执意偏私，那我朝礼法何在？我身为御史，上达天听，下察百官，如此行径，怎可视而不见，与其在此争执不休，不如一道折子呈给圣上，请圣上决断，也好一匡我朝礼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