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水(二)(2 / 2)
越廷熙直接坐下,就当这里没这个越廷睿这个人,傅宁着眼看了看,走向那边缓解气氛。
他递给越廷熙帕子擦泪,笑颜道:“你弟弟倒也是个爽朗的性子,这不挺好的吗?”
“是我失态了,让公子见笑。”越廷熙心情也舒畅了些,倒也不是还再生气,只是还不想理会越廷睿罢了。
小二换上了新的菜便退了下去,几人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傅宁早已吃过了,只是喝点清茶,闲谈着问道:“听闻心水门门规极严?”
“倒也不严
,‘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一切门规都围绕这句门训所立。”越廷熙倒是与傅宁极为相谈甚欢,道:“只是却少有弟子能真正做到,当然我也不能,门中做得到这点的惟有掌门师父了。”
越廷熙无奈叹息,看向越廷睿:“阿楚这孩子是有天分的,别看他平日爱玩闹,但是从不耽误修习,只可惜平日太骄纵了,遇事始终静不下心来。”
傅宁称赞:“他确实厉害,他和阿从性子很像,也就比他大了一岁多罢了,能有这实力,叫人佩服。”
“公子言重了,您可比阿楚厉害多了。”越廷熙笑了笑,她生得冰肌玉骨,一笑便更似出水芙蓉,大约是气质使然,倒是很秉承心水门心如止水的门训。
“没想到长安也有你这么厉害的修士啊。”越廷睿从怀里捧出一只小仓鼠,边喂它米饭边插嘴道。
“过奖了。”傅宁谦虚,腼腆一笑,看向那只仓鼠,长得很是特别,灰白的毛皮,眉心有三条金色条纹竖着,一看便是不凡。
傅宁夸赞道:“这可是宝贝啊。”
辜从则嫌弃地想要离开:“你干嘛把一只老鼠放桌上?”
“这不是老鼠,是仓鼠!而且不是一般的仓鼠,它是通灵的,而且它有名字,它叫大米,不脏的,你别嫌弃啊!”
辜从刚准备离开的屁股又贴了回去,打量了大米,不大的身体,看上去像极了毛团,都没手掌大,越廷睿亲自喂它吃着白米饭,大米时不时还蹭蹭越廷睿的手指,很是亲人,看到辜从正看着自己,它还转过来对着辜从“吱吱”叫了两声。
“你不会都没见过仓鼠吧?”越廷睿顺口一问,倒还真说中了事实,什么仓鼠老鼠松鼠,丞相府是绝对不会有的,辜也更是不会让他碰,辜从还真见都没见过,“你要摸一下吗?”
辜从摇摇头:“不了,省得温水净手。”
辜从别扭地转过脸,喝了口茶,转移话题问越廷睿道:“你很厉害吗?心水门是什么?”
越廷睿难以置信,将吃饱了的大米放回胸前的衣服里,道:“安平心水门你不知道吗?”
辜从愣愣地摇摇头。
傅宁笑了笑,抢了越廷睿的话:“心水门是安平一个屹立五千年之久的门派,它不同于家族传承的仙门,是许多平民修士都能去的地方,只要你有能力或是有决心,进了心水门你就是门中弟子,修的是炼丹制药。”
越廷睿立马补充道,“我们家在心水门也是响当当的,我祖父是心水门的长老,可强了!”
“那你为何习剑术?”
“我不喜欢炼丹,坐不住。”人越廷睿随意地应道。
“衣淳是谁?”
“呵。”越廷睿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略微不快,“别提他。”
他与辜从年龄身高都极为相仿,却比辜从有能耐的多。
辜从思索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如果没有灵力,能治好吗?”
“啊?我不知道。”越廷睿一呆,他从不钻研这些,“你没有灵力吧?刚刚举剑刺你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所以你才送我那三个小铜钟?”辜从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法器,青铜所筑,上头都是些难懂的符文秘法。
终究是他一辈子也无法看懂的东西了,即使他再渴望,也终究是无望的。
“你很想成为修士?”
“那倒没有。”辜从喝了口茶,思索片刻道,“我只是不想别人瞧不起我。”
“说实话吧。”越廷睿一副认真地模样看着辜从,辜从还以为是他知道些什么有关获得灵力的事呢,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听不懂。”
辜从白眼,不过他倒也没你们死心眼,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无所谓,做不了修士我也是个长安阔公子。”
傅宁也是注意到了这边,不过是当作没听到罢了,转而问越廷熙:“你们此次为何事来长安?”
“不瞒公子,心水门中出了四个背信弃义杀人潜逃的子弟,我们六人奉门主之命捉拿这几人,便一路追到了长安。”越廷熙道,“这本是门中私事,不能与外人说的,我看公子不是别有用心之人,便告与你了,还请公子不要传扬出去才好。”
傅宁一向是最明事理的,就算越廷熙不说,他也知道这是关乎心水门名声的事。
傅宁道:“既是来了长安,那为了长安百姓,我也得去瞅瞅才好。”
几位心水门的人欢喜。
“真的吗?公子愿与我们一道去吗?”
“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下,所谓心水门门训,摘自这首诗。
刘禹锡的《和仆射牛相公寓言二首》
两度竿头立定夸,回眸举袖拂青霞。
尽抛今日贵人样,复振前朝名相家。
御史定来休直宿,尚书依旧趁参衙。
具瞻尊重诚无敌,犹忆洛阳千树花。
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
雕鹗腾空犹逞俊,骅骝啮足自无惊。
时来未觉权为祟,贵了方知退是荣。
只恐重重世缘在,事须三度副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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