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桃花（2 / 2）

电话听筒里随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苏木的声音放轻的时候，竟然让许忆听出了些许的温柔，仿佛这个女人本来就有着似水的柔情，而不是一个雷厉风行、在急诊摸爬滚打从不拖泥带水的苏医生。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你放心吧。我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也好。总比成天在家里呆着强。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就好了。明早把狗拿我家来，明天白班，你早点来。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帮你看着，”苏木打了个哈欠，“你啥时候回来？”

“就几天吧，不超过一个礼拜，”许忆无力地一笑：“谢谢你。”

“光是嘴上说的好，也没点表示。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给我发红包？算了算了，你个穷鬼……快睡觉吧，不早了。”

许忆正要挂断的时候，苏木火急火燎地说道：“你等会儿等会儿！”

“怎么了？”

“出去玩儿可以，手机不要打不通，万一你妈打电话问起来，我可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话音刚落，苏木“吧嗒”一声挂了电话。

他重新躺回床上，看起头顶的电灯泡。

眼睛还被强光刺到，流了两滴浑浊，不，清澈的眼泪。

他用拇指肚轻轻将那两滴眼泪抹去，放在嘴边咂了咂味道：“呸，咸了吧唧。”

小艾上完厕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它优雅而迅速地跳到许忆身上，专心致志清洁自己的屁股——它才不管这臭男人在干嘛。

“祖宗，你要记住自己是个女孩，能不能矜持点……”

许忆心累地揉了揉眼睛，漫无目的地撸着狗。他泪窝子太浅，流出来的每一滴眼泪都在提醒他，结束了。

“干爹就干爹，难道我还怕了你负几岁的儿子么？”

陆然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手脚利落地烧了壶热水，给他爸泡了杯菊花茶。

陆实秋叹了口气，拍了拍沙发旁边的空位，示意陆然过去坐：“我年纪真是大了，熬不了夜了。当年你妈走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力不从心。”

陆然轻轻倚着门框，没想坐下，也没接他这个话题：“爸……我今天见到许忆了……”

“许忆……你是说……”

陆然点点头，闷声道：“他跟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样……我先回屋了。”

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铁盒，拿出里面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本，看起来年头有些久远又经常被翻动，纸边有点泛黄。

本子上字迹娟秀，应该来自一个女孩。

陆然轻车熟路的翻开其中最为图画最多的一页，周围的贴纸和插画围着几个大字“我一定要成为像许忆一样的画家！！！”

几个偌大的感叹号，仿佛是诉说着女孩的心意，和渴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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