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急急如律令（1 / 2）

南英的那些老师简直是妖魔鬼怪。

因为宋念已经是第无数次在寒假里梦到他们了。要么就是梦到季茗叫自己一遍遍没完没了地改作文，要么就是张晚霞课上不厌其烦地羞辱她，要么就是物理老师非常不巧的，又发现自己抄作业了。

沈西辞说，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折磨得你形削骨瘦，现实还往往比这好不到哪里去。

宋念觉得他说的在理。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恐惧峰根源在于，她的寒假作业全是抄的。就数学瞎写了几个练习，其余全是拿沈西辞的来直接往本子上一搬，最可怕的是，开学一个礼拜之后，就是寒假作业检测。

所以宋念开学前几天简直就是寝食难安，只要稍微开心地笑一下，就会想到自己马上要回南英了。

这真是该死的歹毒。

当发现老师其实不检查寒假作业时，宋念大大松了口气，一个礼拜之后的考试嘛，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先过了一个礼拜再说吧。

成绩并不那么好的小可爱们，日子都是这么艰难地过去的呀。

“听说寒假作业检测不全是寒假作业上的？”

宋念去饮水机旁接水时，路过了两个聊天的女生，她故意慢吞吞地开水龙头，想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

“对啊，说是寒假作业百分之七十，新内容百分之三十。”另一个女生说。

“哪是这样啊。”又有一个男生插进来，“说是说寒假作业占大部分，实际上寒假作业不知道有没有三道题呢，全是新内容，就是看你寒假过后有没有心思学新内容。”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姐是上一届的，开学一个礼拜把寒假作业都背出来了，结果考试卷子一发她就傻了，全是新的。”

“我去，那南英也太鸡贼了吧。”那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抱怨，又很八卦地补了一句:“那你姐后来考的怎么样？”

“还是有班级平均分，她是强化班的嘛……”

那里聊得热火朝天，这里宋念听得不知道有多高兴。既然不考寒假作业，那只要自己新的内容好好学，就不会考的太烂吧？

嗯，是这个道理。毕竟自己上学期期末认真学习还考了班级二十五名呢，看来事在人为嘛。

于是宋念原地满血复活，喝了大大一口热水，回到座位上看新学的三角函数，呃，这个诱导公式？是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啊？想不通啊……

好吧，血条又空了一半。

宋念想到张晚霞第一节课就狂怼自己，突然又感觉眼前茫茫一片了。回答了三次都没答对，张晚霞冷笑着看她:“宋念，你就永远只知道人云亦云，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有吗？没有吗？就算没有，晚霞姐姐你干嘛开学第一节课就拿走当反面教材啊？换个人不行吗？

事实上，她下节课就换了个人。

宋念的难兄难弟，赵木山。

“这个赵木山，一天到晚gogo so，就没停过。”张晚霞正准备讲题目，一回头看见翻箱倒柜的赵木山，忍不住操着标准的南方普通话，痛斥一下国民的劣根性。

赵木山“哗”地一下站起来，说道:“老师，我没发到新讲义。”

一板一眼，理直气壮。

传作业的时候赵木山不在，于是宋念就理所当然地故意没给他拿新讲义。所以这会儿宋念低下头以掩盖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

“是我的错吗？”张晚霞剜了赵木山一眼，在粉笔盒里疯狂寻找白粉笔，“没发到新讲义是我的错吗？”

“——怎么连支白粉笔都没有？什么事情哦。”

赵木山带着他最后的倔强，满不在乎地坐下。

张晚霞好像要和他一杠到底:“赵木山，我让你坐下了吗？什么人哦都是。”

赵木山持续翻白眼。

教室里一伙人已经憋笑憋出内伤。

“我还没说你呢。”张晚霞一脸嫌弃:“我还没说你呢。天天二次订正，三次订正四次订正。今天二次订正又有你，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赵木山将翻白眼进行到底:“没有。”

张晚霞倒笑了，勉为其难地拣了一根绿粉笔。

“赵木山，我以我三十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你，你这种人学得好数学，太阳就绕着地球转了。”

宋念彻底笑瘫在桌子上。不过笑着笑着，她心底就涌起一阵悲伤。

以前张晚霞上课骂自己的时候，别人是不是她嘲笑赵木山一样，嘲笑自己呢？

其实自己一直希望同学们能够感同身受，也一直以为他们能够感同身受。

看来是她错了，直到自己真正有一天不管不顾地嘲笑别人，才知道，别人没有义务设身处地为她考虑。

该笑的还是会笑，该哭的还是会哭。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们是我们，别人是别人。

下课。赵木山一拍桌子，上讲台找课代表看订正。

宋念和耿菲拆开一包薯片。“我觉得吧还是原味好吃。”宋念伸手刚拿出来一片准备放到嘴里，就听到本山大叔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

“我**妈张晚霞这个老货，老子不要二次订正！”

赵木山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宋念把薯片凑过去:“消消气呗，吃吗？”

“为什么不吃？吃！”赵木山一副要借薯片消愁的架势，抓了一大把塞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