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数列啊数列（2 / 2）

欲断未断。

沈西辞的目光扫过她攥笔攥得很紧的手指头，关节处用力到发白，明白她是在问桌子上这张万恶的数列题。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没有……”

“我知道你们都会做。”宋念完全忽略他的回答，眼睛里愈发水光粼粼：“就我不会做。”

说着把头埋下一点点，眼泪就顺着重力的作用，“吧嗒”，在数学作业上晕开一大滴。

“你别……”沈西辞急了，“你别哭啊，我也不会做，我真的不会做。”

宋念用手背擦了下眼泪，越擦越多，声音哽咽：“你骗我。”然后把脑袋埋进手臂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都会做，可是我真的觉得很难啊。”

“我也不会啊，我一道题都不会，你看你还做出了三个填空对不对，你很厉害啊。”

沈西辞彻底手足无措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凌乱得像个白痴，他本能地意识到应该采取一些有效措施安慰宋念一下。可他的一切表达器官突然好像全部丧失了功能，和一只只会扒饭槽地猪，基本没区别了。

猪好歹会哼哧哼哧要饭吃啊。好吧，连猪也不如。

他沈西辞果然见不得女孩子哭。

准确地说，应该是见不得宋念哭。

宋念的眼泪洇湿了衬衫扣子，蓝色条纹水水地深了一片。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纯粹地浪费时间，于是用力吸了吸鼻子，抬头，把讲义移到呆若木鸡的沈西辞面前，指了指第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问:“老沈，这道题怎么做？”

沈西辞被问得一激灵，下意识看着题目开口:“退位。”

宋念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是意味深长。然后动作很大地抽出一张草稿纸，开始皱着眉头退位。

沈西辞立刻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了，于是假装很审慎地补充了一句:“我猜测，退位。”

“猜测”两个字尤其着重。

沈西辞小心翼翼地观察宋念退了两次位，还不忘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下标。”

通项公式就这么so easy地算了出来。

“哈哈。”沈西辞干笑两声，“啊原来退位真的能算出来啊，真神奇。”

宋念白了他一眼，又指下一道:“那这个呢？”沈西辞接收到这个“白眼信号”，觉得宋念正在满血复活，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落回肚子里。

“虽然我也不会，但是……”沈西辞的表演滴水不漏，“但是我猜测一下，会不会是代基本量啊？”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足够热，但多少还有一些残余的凉爽。沈西辞头顶的电风扇“呼呼”地转，整个教室还回荡着穿堂风，可是他却连背心都汗透了。

宋念最终在沈西辞的“猜测法”指导下，做完了一整张数列作业。她盖笔盖的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一股莫名的不爽又涌上来，不知怎的让声调也染上哭腔:“你不是说你不会做吗？”

“诶诶诶，”沈西辞又焦虑了起来，“我是不会做啊，你们十一班风水好，我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真的你别不信。你看你这个座位风水尤其好，《盗墓笔记》都讲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龙脉啊……”

“咕咕——”沈西辞的肚子完美地逼停了他的胡扯。他只能露出尴尬的微笑。

宋念本来是很严肃地看着他，听到这两声也撑不住笑了:“老沈，你是不是饿了？”

“哪有。”沈西辞一摆手

，哪料肚子又很不配合地叫起来，沈西辞只能耷拉下饿死了。”

宋念胡乱抹了把眼睛，站起身来:“走，吃肉去。再不走要上课了。”

沈西辞像得到特赦一般蹦起来，飞快地冲出教室:“我要吃二十串烤翅！”特地回过头约法三章:“别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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