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1 / 2)
橙枫岭有一处僻静的地方,那里曾是一处码头,几百年过去后,想必是地势升高,现在处在半山腰,有一座残缺的石桥架在两山中间,四周又围了很多高大的橙枫,看起来有些诡异。
紫帝蓝有次上山采药,发现了这个地方。第一次走过那座石桥时,那种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感觉,突然就让她有种在危桥上甩袖漫舞的冲动。
今时在白府听了《蜻蜓立小荷》那首曲子,此时此刻,那曲子活像被人现场搬来直播一般,盈盈充满双耳,她甩开衣袖,腾空飞起,轻盈盈一旋转,一只脚尖便慢慢落入桥面,充满力道的两只衣袖忽如大鹏展翅般撑开,再一记腾空翻越,便只手稳稳托住桥面,两腿与一手还在空中漫舞。
大概是舞动带起了一阵风,亦或者是山风所为,四周已熟透的橙色枫叶,随着她的舞姿飒飒洋洋,漫天飞舞。
突然,紫帝蓝一个飞身落到坚实的地方,手轻轻一甩,便听有人大声求饶:“姑娘手下留情,是我。”
紫帝蓝定睛一看,被她的芦丝渔网网住的是一名紫衣青年。那人挣扎间她才看清是之前在白府见到的当家家主白离陌。
紫帝蓝赶紧松了手中的封口线,轻身一跃至对方面前。
“姑娘好身手。没想到前头刚听完姑娘对掌心舞的见底,现又有眼福一饱姑娘舞姿,再被姑娘神器款待,真正儿是三生有幸啊。”白离陌一边气喘吁吁挣离渔网,一边自我打趣。
“您没事吧!”紫帝蓝微微颔首,于两米处问询。
“您就这样看着,不打算拉我一把?”白离陌从渔网中探出脑袋,一副深受重创的模样。
紫帝蓝迟疑片刻,递出渔网上封口的半截绳,她向来不喜别人碰她,更不喜去碰一个陌生的男子。
白离陌看出了她的顾虑,摇头轻笑,一口好看的贝齿不由让人晃了神。
他伸手拉住绳端,耍帅般一用力,随即竟倒吸一口冷气。仔细一瞧,腿部长袍处渗出殷殷鲜血。
紫帝蓝这才想起,前些日子网鱼,渔网几次被素有“鬼手”之称的夙愿草缠绕,废了她好几个。为了避免此类问题再发生,他便在渔网收口处缝了一只锋利的刀片,没想到还未实践到夙愿草身上,倒是把大家主的腿给割破了。
“嘶,这么大个口子。”白离陌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伤吃过这么大的亏,苦了一张脸,丝丝倒吸冷气。
“别动。”紫帝蓝蹲下来,内心很是过意不去。好在这些年妹妹长期生病卧床,她也学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法子,随身也习惯带着草药。
将药粉撒在伤口,想着用自己的帕子包裹一番,贴身之物又觉不妥,遂问道:“您有帕子吗?”
“出来匆忙,忘记了。”
一番挣扎后,紫帝蓝也顾不了太多,拿了帕子盖住伤口,遂又从秀发处取出一根发带,手指轻盈摆动缠绕固定。
多年后,白离陌回想起来,那双白到透明的双手如同一阵疾风扫过落叶,迅速在他眼前翻了一翻,最终连他皮肤的一根汗毛都不曾碰到就结结实实将伤口包扎好了。
在紫帝蓝专心处理伤口时,白离陌将近在咫尺的她看了个仔细:额头处的胎疤像无数条爬行的紫黑色毒蛇,狰狞着探进面纱深处,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难看,不由得人胃部一阵痉挛。可她的眼睛却亮的出奇,像黑夜里天上那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似乎一眼便是万年。黛眉像画笔画过一般,没有一根杂乱出界。而且她身上有种清冷疏离的气质,像一朵藏在冰块里的雪莲,既充满了生气又了无生气。如此一番打量后,白离陌想:若没有这一脸的胎疤,没准也是个美人胚子吧。
处理好伤口,紫帝蓝迅速起身道,“您且起来试试,是否能走。”
“好!”白离陌一手撑地站起来,但受伤的腿刚一用力,钻心的疼痛不由得他又坐回了原处。
“太疼了,姑娘,我是不是被你截肢了?”白离陌看着伤口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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