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天很快就过了，晚饭之后柳微送程音回公寓，摸出藏了一天的礼物盒：“生日快乐，希望阿音新的一岁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程音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这是自己喜欢的人用他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祝福，明明这句话自己年年都能听见，自己却在骤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到了难过。

柳微还想继续说，可他把盒子放进程音的手里之后，一抬头就把话重新咽下去了，有些惊慌地捧起程音的脸：“阿音？怎么哭了？”

程音扑进柳微怀里，双手箍着柳微的腰，箍得紧紧的，说不清的委屈和疲惫充斥了他的大脑，让他难得任性地做出了不合时宜的动作。

柳微仓皇了一会儿，仍没搞懂为什么怀里的人哭得这么惨，心疼地圈着人坐到了沙发上，慢慢拍着后背哄，程音哭得起劲，但清醒过来又觉得这样坐在心上人的大腿上被当成小朋友一样轻声细语地哄既叫人难为情又叫人心生雀跃，干脆趁着情绪还没被成年人的理智压下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继续把脸藏在柳微的颈窝抽抽搭搭地撒娇：“你为什么有那样一个妈妈？为什么我就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都那么难。”

柳微沉默了一会，偏过头亲了亲程音的头发：“阿音，我的父母是这样的人，我也很无奈，你出国前那一桩事，也是我处理得不够妥当、不够好，对不起。我……我跟你说一下我的补救措施吧。”他清了清嗓子，一边慢慢抚着程音的背一边整理思绪，“你留下的那一封信，我过了一段时间才收到，然后我才回了我爸妈家里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那时候打电话你不听，就立刻就给你发了那条求原谅的短信……也没有收到回复。”

说到这里，柳微的声音梗了梗，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程音还是动了动手把人抱得更紧一些，换回来一个轻软的耳垂吻。

“我那时候颓废了两天，然后跟我爸面对面谈了一晚上——说实话，那不太像一场父子之间的谈话，更像敌人之间的博弈。谈话的结果不好不坏吧，我爸原来一直抱着他深爱的妻子的精神病可以治好的想法，没想到常年的治疗只是让她学会了怎么把真实的想法藏起来，我说的东西挺让他震惊的。”

也许是因为声音不可控制地变得低落，柳微再次清了清嗓子：“他很难过，但很可笑，他的难过里并没有他的妻子把他的儿子的恋爱毁了这一条理由。我提出了一些……嗯……一些要求，但他认为那很过分，没有同意，我们整整磨了一个晚上，才让他松口严加管理自己手下的资源，不会再让我的母亲利用他的财富为所欲为，而且我花了大笔的钱请专人做的计划才让他对带着妻子去各地旅行动了心……后面就再磨了几天，他的念头反反复复的，我很不耐烦，结果就收到了你的回复，崩溃之下跟你大吵了一架，其实不应该吵的，明明错的是我。”

程音张了张嘴，可是还没说什么，柳微就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天我们商量好的，只做‘朋友’，我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敢跟你说这些，要不是你今天问起，我说不定就真的会等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才追悔莫及。我这次来美国找你之前其实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单纯庆生，但是我一见到你真人，我就怕了，就算你还喜欢我，我也不确定你肯不肯听我解释，万一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我出旅费，送他们两个到处玩，基本不在G城住了，偶尔回来也去过甜甜蜜蜜的两人世界，没空搭理我们，我爸公司也由依依接任上手了，我妈不会也不可能再对你、对你的家人做出什么伤害了。

“我不知道你还肯不肯回头，还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程音的脸本来就贴在柳微的颈侧，听到这话，他转过头咬住柳微的喉结，逼得人不得不往后仰头，把自己的命门让出来，这才含含糊糊地开口：“你当初跟我说只要柳依接受我，我就等于被你们家接纳了。你问过柳依了吗……她还认不认我。”

听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柳微高兴得抱着人站起来转了两圈，吓得程音赶紧把双腿缠在柳微腰上：“哥——！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

柳微这才停了下来，本来就妖媚得过分的眼睛现在亮晶晶的，像刚修成人身的狐狸精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书生：“阿音，你是不是……是不是答应我了？”

“不答应，你再追追。”程音觉得他一说自己就同意了显得有点急切，抿着唇笑了笑之后捏着柳微的脸故意端起了架子。

——

自从两个人确立关系之后，柳微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打算掐准时间把十五天给休完，还去买了对毫无设计感、胜在钻石够大的钻戒，威逼利诱着让程音戴上，一边听耳边嘀嘀咕咕着“直男审美”的吐槽一边抓着程音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着拍了一张照，发了微博。

如竹V：我的程音 [图片]

发完之后他也不看评论，就把手机甩开到一边，看着程音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小心翼翼地锁进保险柜：“怎么不戴着？”

“我平时要拿相机什么的，上面的钻石那么大一个，容易刮花机身。虽然知道是你的心意，但是真的很不方便啊，我先放起来嘛——等下次我们买了更好看……不是，更方便的再戴着。”

柳微的审美不是第一天被吐槽了，妹妹和对象一个是时尚杂志的常客一个是接受过美学教育的摄影师，他丝毫不为自己的审美水平比他们两个低而感到不自在，听到程音嘴瓢也不在意，把人搂过来亲了亲眼睛：“好，等你回国，我们再去挑一对，你挑。”

程音弯了弯眼睛：“好啊——顺便，把暖暖的cos道具和服装准备一下吧。”

既然要回国，那么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当然要一一兑现了。

柳微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皱着眉头撒娇：“啊……阿音，我不出行不行？我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出过女装角色了。”

“那我不回国行不行呀？”

柳微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爱的阿音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威胁，连忙眨着眼放电，乖乖求饶：“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对吧，我一回去就开始准备，出完甜杉就出暖暖，真的，不出暖暖我是小狗。”

程音被他逗笑了，本来也只是说着玩的，他的职业比较自由，没有一定要定居国外的事业理由，而且亲友大多数也在国内，之前是顾忌着柳微妈妈才不回国，现在心腹大患都解决了，他哪里还会不回国——但说实在的，看见这个人这么在乎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妥协了，他也很难不开心。

怪不得那么多人谈恋爱之后都会被娇惯到作天作地，程音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想着，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柳微的手，用舌尖顶了顶虎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