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老板,我现在身无分文,回家的钥匙和手机都被裴致诚收走了。你愿意接济一下我,让我住一晚吗?”
简隋林从一开始的错愕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他用力一推门,“嘭”的一声,门合上了。
裴珉被一扇门顶住了鼻尖,略微一愣,无奈笑了笑。
调戏老板固然不错,但好像过头了。关键他这老板禁不起调戏。
他无所谓的拿出“被收走”的手机,单手打字发了一条微信。
裴珉:不逗你了,手机新买的,钥匙也确实弄丢了,我去秦邺城家了。
他顿了顿,回想起刚刚简隋林来给他开门,又补了一句。
“地上凉,记得穿鞋。”
随即他收了手机,按电梯下了楼。
如果裴珉走的稍微慢一点就会看见,简隋林的那扇门悄悄地在他身后打开,停了大约有数十秒时间,在看到他走近电梯后,又悄悄的合上了。
有些人啊,总是那么心口不一。他们总是以为把自己包裹起来,就足以对抗世间百态,还不知道给自己留个可以呼吸的出气口。
裴珉没有去秦邺城家,他半夜开车绕到四环边上,拐弯去了山上。
崇山陵园。
看着门口石碑上这几个庄严肃穆的大字,他垂眸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石碑上雕刻的字。
这是他母亲雕刻的。
裴珉母亲宁岚是个雕刻家,远近闻名,许多名人的墓志铭都是由他母亲雕刻的。当然,她也早早给自己刻了墓志铭,最后署名是“裴致诚爱妻宁岚”。
后来他母亲因为裴致诚去世后,他自作主张,叫人把那“裴致诚爱妻”五个字给推平,刻上了他母亲最爱的三角梅。
裴致诚甚至不知道他母亲最爱的是什么花。他早年颇得几分英俊倜傥,在外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裴致诚说的不错,裴珉有百分之六十的相貌都是遗传他的,他确实给了裴珉一张好脸,但也仅仅是好脸而已。在他仅剩的童年记忆里,根本没见过几次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后来他母亲也是因为裴致诚死的。有一天夜里宁岚为了雕刻大件玉器的最后收尾工作而晚归,裴致诚和情妇喝醉了酒闯红灯,那情妇开车撞到了正在过马路的宁岚。情妇自然是不敢下车,裴致诚下车一看,被撞的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他记得在宁岚葬礼上裴致诚还装模作样的哭了,后来报纸报道的全是“慈善企业家裴致诚因爱妻逝去真情流露,痛哭不已。”
从那以后,裴珉便被裴致诚送出国留学。他自己把撞车的责任全推到情妇头上,反正这套他也很是熟悉。
裴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不愉快的事,他站在陵园门口缓了缓情绪,这才走进了陵园。
夜晚的陵园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树上的乌鸦扑腾着翅膀盘旋在树枝之上,发出嘶哑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裴珉不顾四周气氛,他脚步不停的走到了陵园深处倒数三排的第六个位置。
他妈的墓,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妈,好久没来看你了。”
“我和裴致诚撇清关系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裴珉温柔的笑着,在宁岚的墓前蹲下,手指轻抚那秀丽端庄的字体。
“我最近进了一家公司当助理,老板……很有趣,心很软,但表面确实八面玲珑,还有点偏执狂。”裴珉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眼神变得柔和:“该怎么形容他比较好,他是个多面体,但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去帮助别人。”
“我……”可能对他有点兴趣……
这句话裴珉没有说出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觉得这样不够认真和庄重。
奇怪,只是跟自己母亲讲话,而且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认真庄重?
这句话有哪里不妥吗?
裴珉皱着眉不再说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独自在墓园呆了好久,临近晨光熹微,阳光破晓而出,手机的震动声将他唤回,他才堪堪回过神来,掏出了手机。
简隋林:今天给我滚来上班。
裴珉:老板,别不讲道理,我记得我请了一个月的假。
简隋林:你项目没做完你还有理了?
裴珉:我可以在家里为你做项目。
简隋林:你钥匙配好了?
裴珉默然:没……我无家可归,都是昨晚老板不肯收留我。
说完还拍了一张山上的照片给简隋林,示意自己风餐露宿,可怜的很。
简隋林那儿的消息迟钝了几分钟,随后一条新的消息跳出了界面。
“二十分钟过来,超过点我出门了。”
裴珉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五点零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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