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夏眠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很仔细地在挑拣。

“眠眠。”父亲敲了敲夏眠的房间门，“我可以进来吗？”

夏眠没有回答，她把手上的照片放进书包夹层，拉上拉链，这才说话：“可以。”

父亲推开门，脚步有些局促，走进来。

他似乎在很努力地找一个话题，然后以万千家长的惯用开场白开始了交谈：“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夏眠放下书包：“还好，开学考名次有些下降，但月考会补回来的。”

“那……压力大吗？不知不觉你都已经高二了，累不累呀？”

对啊，不知不觉……她都高二了。

“不累，课业不算太繁重。”夏眠收了心思，一板一眼地回答。

父亲点点头：“眠眠很懂事，我向来很放心。”夏父也是高中教师，累不累他心里清楚，他很想关心女儿，但夏眠刀枪不入的回应让他无从开口。

他意识到了父女之间慢慢变大的间隙，那个骑在他肩头揪住他耳朵的小姑娘长大了。

也变了。

夏眠没有说话，她皱了皱眉头。

夏父却好像并没注意到夏眠的表情：“你张阿姨挺好的……”

夏眠打断了他：“嗯，我很喜欢张阿姨做的菜……”她顿了顿，“我该走了。”

夏父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说错了话。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带上门出去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跟女儿交流，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夏眠面色有些僵硬。

她一言不发地收好东西，也跟着出了房间门。父亲在前面走，脚步沉重，他已经不复年轻。

夏父提出要开车送她，夏眠回绝了。

她看见张椿白看着父亲，眼神带着责怪。

她还是一个人背上书包上了公交车。

这辆车人不是很多，甚至还有空座位，夏眠没有坐，她选了窗边可以靠着的地方站了一路。

很快就到站了。

母亲留给她的房子是二室一厅，严格意义上的不大，但夏眠一个人住实在空旷，于是她把其中一个小房间改作了杂物间。

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活物的气息，连空气都单薄的让人害怕。

逼仄的味道溢满耳目。

她径直走到客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拉开了书包，拿出走之前带的几个本子和几张照片。

很久之前的照片了。

有一家三口的，也有夏眠和妈妈的，和爸爸的，自己一个人的。

而现在，除了记录下一些人影，它们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夏眠开始烦躁，她用手指一遍一遍描摹照片的边缘，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或许她应该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再打开电视机，换个有趣的电视节目。但水壶已经很久没洗，电视遥控器的七号电池也耗光了最后一点电量。

有个人可以抱一抱她就好了。

要是有个人。

可以抱一抱她。

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