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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何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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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花开无言,人间四月天芳菲已尽。烟火忽明忽灭,君妾恍惚辗转不见。何为情,何为一世一双人,他不知,也不愿知。

他血染沙场,歼敌无数,人道是宁氏九容,狠心绝灭,杀伐嗜血成性,而貌又俊美,当真是蛇蝎君子。

故而他不需所谓情,也不用懂何为“情”字。即使如此,可为何他今日要应了钟离氏那厮之邀,下凡间来此一遭。

钟离氏,封于宋微,与他交集甚少,算不得几面之缘萍水相逢。岐阙宁即知此事却略有欣喜,二话不说就把他丢下了凡。

来人间并非第一回,从前想来自是下界来以朝廷大将元帅之名,或感召皇族百姓恳求,望早日结了战火,他来领战对弈,尽早完了烽火,还人界一个清静。

有时,也是逼不得已,无法坐壁观上视大好山河沦陷,星火燎原,他只得用他的悲辛换人人苦尽甘来笑颜,即便身躯之上,残下多伤,痕无尽。

他阁内画卷乃是以战火与鲜血勾勒,战场之上何人不是满目仓皇,闻四面悲歌心神顿乱。

城墙破,炊烟不再硝烟起,雕栏玉砌高台尽毁成枯抽废墟,寸长坟草荒冢中满是无名白骨,谁人十里缟素迎亡人,祭歌哭丧亡笙起,然故人已故。

醉酒人醍醐,方是天涯浪荡客,与其忧心至此,不如一壶酒大醉一番。

他推门出,迎面撞来一粉衣女娃娃。女娃软糯,精致可人,撞上了人有些慌了神,灵动双眸顿时溢水。

“呜……”女娃扎总角双边,粉嫩的很,眨了眨眼,泪珠不停往下落,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惹得他顿时无言。

他并未生气动怒,也未责骂这女娃,这是怎么回事……宁玄心中默默汗颜,莫不是他生来与孩子不和。

“你……别哭。”他伸手替她拂去眼角泪花,相触之间他极为不适,也不知如何安慰,又不喜与人过于亲近,掏出帕子盖在女娃头上,转身离开。

不走多远,身后传来一男子呵斥之声:“玉子,我都教你莫要乱跑乱撞,你看看,撞了人家不是?”

宁玄回首,见一玄衣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责骂了女娃几句却扶背安慰。那女娃不仅止住了哭声,还咯咯欢笑起来。

男子拿了她头顶帕子,走至宁玄前,将帕子递给还了他。他不喜他人触碰之物,接过后暗自藏尽袖内以昧火焚烧殆尽。

“在下宋微钟离氏,不知公子是何名姓。”钟离氏拱手按礼做了一辑,那女娃怯生生地躲在钟离氏身后,眼角还带着泪花,时不时好奇地瞟他两眼。

“宁九容。”他淡淡拱手回礼,定眼看去,不想这男子便是宋微钟离氏,行人在外竟还带着个女娃,也是极为不便利。

·

华光如茫,雨过初霁,美色迷迷月影影,积云弥散。天尽头,似是仙人流光含情脉脉。

帝殿劝他斩夙愿,他来此之前,赶早去了一趟旧地,回想那年,他征战灭国,万族无一免于难,皆挫骨扬灰,而今孤冢荒。

再去之时,瞧见几位故人,曾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今华容憔悴如朦胧,阳春水映万物,摧他风华,惦念韶光夜。

回想他茕茕孑立,满目落花流萤流转烂漫,却也不免叹息。

此地虽为风花雪月之地,但不论来客抑或男女清绾皆颇有风雅且甚解风情,脱俗出尘,不屑于胭脂水粉,腻态淫媚。

钟离氏向他攀谈了几句,闯来一小奴行色匆匆,好似宋微生了急事,钟离闻后,携带那女娃亦匆匆离了去。

他听钟离氏方才唤那女娃玉子,宁玄隐约记得祝寥落同燕显前不久前一并收了个只小怪,取名玉子,如今不过百岁。

那祝玉子乃是上古精怪,古灵族遗孤。五千年前,古灵一族不知为何物所迫,全族自杀唯留下祝玉子一条血脉。

当年玉子还未孵化,不小心教族里贪玩的孩童带到河畔,滚落水中一路到了祝寥落所辖的万里封镜之内。

祝寥落心善人慈,玉子出生后好生一直养在身边,唤虞人氏与白泽这二位医术高明者,一同医治她这先天病症,也有所奇效。

原想把这女孩儿送回族内,却不想祝寥落前去时,全族已自殒。

无奈之下觉着女孩儿实在可怜,又念及祝寥落小时的悲遇,心生怜悯收养,也对这孩子爱的紧。不过那玄冥燕显似是不甚欢喜。

怕是觉着占了他的位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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