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李逸轩，你……”司徒绘有些犹豫。相似的经历让她对面前这个瘦弱寡言的男孩有着不由自主的偏向。甚至，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她始终觉得，少年的闭锁的内心里还是柔软的。或者说，她希望如此。

司徒绘走出了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回头看了一下低着头，坐得笔直的少年，“头儿，还是你们审吧。我怕会影响审讯……”

“行，小季跟我进去。”

“李逸轩。十三岁，南川人。父亲黄鑫，也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的死者……”季云乔念着李逸轩的相关信息。

“他，”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面前年轻警官的话，“他不是我父亲。”

“什么？”季云乔茫然。

“我说，他，不是我的父亲。”李逸轩情绪逐渐变得躁动，“不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爸爸？！”

“怎么可能！”他的手不住地拍打着桌子。眼眶却红了。

“你冷静一点。”姜柏敲了敲桌子，“你说他不是你的父亲，可是据你的母亲说，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不是的，他不是……”少年的话音染上了哭腔。

“这个问题我们还真没有办法解答。你先说说，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既然来自首，就先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杀的人，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姜柏坐在了李逸轩的对面。

“因为我恨他。”李逸轩咬牙切齿道。

“什么意思？”季云乔追问。

“他毁了我的生活。他害我没有了爸爸。我难道不能恨他吗？”一直低着头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盯着季云乔。

“那说说，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到了安州的第三天，我搭了朋友家的车回了南川。他们家每天都要从安州往南川运货。我没有回家，半夜的时候看见那个人在河边。我怕被他发现了挨打，就躲起来准备等他走了再出来。结果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抓住他，他们两个起了冲突，后来就打起来了。再后来，那个人就被捅了一刀。”少年一点点地回忆着当天的事情。

“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吴翔。”

姜柏走出去，让谢之玄通知李秀岚来市局。

“后来我就打算跑了。结果被他发现了。他把我喊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脏话。他要我帮他包扎，我不敢不听。可是他后来，后来居然说我爸爸。我就和他吵了起来。接着我就懵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捅了他。”

姜柏抱臂而立，“那你捅了他几刀？”

“五刀。”李逸轩语气果断。

“那你再说说，你们是怎么起的冲突，你又是怎么捅了他。”姜柏的语气有点冷。

“我，我记不清了。那天的事情太混乱了，我不记得了。是我杀的人，我已经承认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

“你承认人是你杀的。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啊。”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定会去找你的朋友吴翔，求证的。你说他会不会帮你撒谎呢？”

“你在说些什么啊？人是我杀的，把我抓了，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还在废话什么？”少年皱眉。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妈妈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凶器留下的伤痕？”姜柏回头看向镜子的方向。李秀岚已经被谢之玄他们带过来了，就站在门外。

“你不是对她不亲吗？为什么还要给她顶罪？”姜柏有些疑惑地看着李逸轩。

“你在说什么呢？我说了是我！”

“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你闭嘴！闭嘴！”少年的情绪直接崩溃，整个人失控地在审讯室了大喊大叫。

“和她没有关系！！！”

李逸轩突然往姜柏的方向撞。姜柏对这个少年防备不多，好在反应及时，躲闪一下。不过恰巧撞到了伤口，胳膊当时就麻了。

姜柏右手撑着桌子，左手揉着胳膊，俯**说：“我本来不能确定是不是李秀岚下的手，你让我确定了。”

……

“把他带到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姜柏对满脸心疼又担心的司徒绘说，“嘶——疼死老子了。”

“顺道儿把李秀岚给带进去。”

“老大，要不换小季和我来审吧。你去看看胳膊。”

“没事儿，进去吧。”

……

……

“聊聊吧。”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李秀岚照样是一脸云淡风轻。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他？”

李秀岚轻笑了一声，“那天我从安州回去就是借到了钱去替他还债的。我知道他和那个龙哥约在河边见面，带好钱准备过去。可惜我晚了一步，去的时候，他被人捅了一刀，但是不太深。我准备扶他去医院，结果他反倒不领情。说都是因为我来的慢。还踹了我一脚，”她低头，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索性孩子没事儿。我说，我肚子里怀里孩子，让他别动手。他却开始骂人，说这个孩子是个杂种，不知道爹是哪个。”

女人说到这里，掉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