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秋挽已经上过药了。”东霓边说边拉高裤腿,原本纤细的脚踝突兀肿起一块,抹着一层淡黄色的药酒。
“这样不行。”自小习武,孟隐对这种跌撒损伤颇有心得,一看就知道东霓伤处的药酒没有揉搓开,只是简单涂抹。
不怪秋挽不给她揉,东霓叫的太惨烈了,听得人害怕。
“药酒得这么用才行。”孟隐言传身教,捉住少女的脚放在自己膝头,快速倒药酒搓热盖在肿胀处,东霓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抱着腿想抽回来。
孟隐大手稳稳按住她,滚烫的掌心一下下顺着经络替她揉开淤血,全然不顾她的求饶痛呼。
东霓怀疑对方是故意折磨,她又不是没有扭过脚腕,随便涂点药,养两天就好,孟隐这样做就是在为难她。
痛到深处时,身体反应不受大脑控制,东霓尚且完好的脚忍不住踹了孟隐一下。
孟隐准准擒住她踹来的小腿往上一抬,东霓顺势一倒,瘫在榻上宛如一条死鱼。
“别动。”有胆子淋着雨去偷花,现在上药嗷嗷乱叫,还敢踢他?
揉到最后,孟隐坏心眼多用了一分力,“死鱼”哎的一声弹起身,杏仁眼湿漉漉泛着光,“奴婢觉得脚好像彻底废了。”
孟隐冷冷一笑:“这不是正好,你买的轮椅就能自己用上了。”
东霓干笑两声,看孟隐滚轮子滚的得心应手,有点小自豪。
嘴是很硬没错啦,东西用得不是蛮顺手嘛~
孟隐洗干净手,来到东霓身边,打开拳头大的白瓷瓶,用手指沾上些许半透明的膏体:“把脸伸过来。”
“哦。”东霓乖乖照做,微凉的药膏被一点点抹在脸颊上,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感觉……很贵的样子。
少女的肌肤娇嫩,不同于给脚腕揉淤血,孟隐对待脸上的伤痕要温和许多,生怕触痛了她,轻轻点涂,认真又专注。
他的动作太轻了,东霓感觉被触碰过得地方酥酥痒痒的,有点想躲开。
“又动。”孟隐无奈叹了口气,左手绕过东霓的后颈,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将她拉近自己。
少年的鼻息一点点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是昨天闻到的那种清冽气味,向来深不见底的黑眸映照出小小的一个她,他的睫毛略长,但不卷翘,稍稍往下搭在下眼睑,收敛了淡漠清冷,显得格外温柔。
孟隐全神贯注的模样,让她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霎时,东霓莫名红透了脸,比脸更热的是孟隐扣住她的手掌,简直像一块烙铁。
但她不敢动弹,握紧放在身侧的手,屏住呼吸,煎熬着等待对方把药涂好。
起初孟隐并没有发现东霓的异样,把最后一点药膏涂好,有些依依不舍放开她的后颈,手指上似乎还残留少女肌肤特有的滑腻感,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呼——”东霓松了一大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了。
“你脸怎么红了?”孟隐不解的问。
“热、热的!”东霓佯装用手扇了扇风,“今天天真热。”
孟隐慢条斯理整理好药酒和药膏,放在盒子里,重新放回书架。
在床上当废人三个月,他很享受这种亲自动手的感觉。
“明日记得过来敷药。”
“哈?”什么?明天还要再来一次?“那……主子,这不太好吧。”
你清醒一点!你才是主子,不用伺候我好不好。
“别让我说第三遍。”孟隐顿了顿,“不是要推我出去吗?脚不好怎么推。”
东霓小脸一垮,扁扁嘴,“好吧。”
过了会,她支支吾吾喊他:“主子。”
在书桌后写字的孟隐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之前奴婢那句话,不是说主子房间冷清不热闹。”东霓语调小心翼翼,“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太孤单了,想多些人陪陪主子。”
孤单吗?
笔尖戛然顿住,孟隐挑眉撇了她一眼:“我不觉得孤单。”
或许以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自从东霓主动走向他之后,这种感觉渐渐变少。
“总之,造成了误会,奴婢很抱歉,主子能不能大人大量,别生气了。”小丫鬟诚恳请求,眼巴巴的看着他。
孟隐放下笔,迎上亮晶晶的水眸,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我若是计较,便不会去找萧氏将你要回来。”
他昨夜躺在床上也想了很多,说不清楚自己对东霓是什么样的情感。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哪怕自打懂事起他便有了一个名义上未过门的夫人,那也只短短见过几面,比陌生人好上几分。
在他处于云端时,花团锦簇,莺歌燕语,走到哪儿都是注目的焦点;如今他跌入谷底,除了几个亲人,其他人都是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
只有她,怀着满腔的信任和期盼对自己伸出手,给予他无穷的肯定与赞美,像一束清晨的阳光,将他从黑夜中唤醒。
不管是何种感情,孟隐都决定把她护在自己的翼下,再也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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