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入骨（2 / 2）

“也罢。”旭凤放下茶杯，看着润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往后，下凡还是注意些。”

“两日后，穗禾要来长住。”

润玉听得明白，举杯与旭凤相视一笑。

丹朱靠着缘机不满地嘟嘴，生着闷气：“那只小孔雀小时候倒是机灵可爱，如今长大了。讨人嫌得很。”

缘机浅笑，戳着丹朱的额头说道：“你啊。她不过就是帮着她的好姨母除去个眼中钉，就值得你这般厌恶她。”

缘机说完放才想起，火神也在。顿时作揖道歉：“小仙不该妄议穗禾公主。”

天界这一家子都忒小家子气，一言不合就记黑账。

旭凤抬抬衣袖，大肚地笑着：“无碍。”

见桌上的吃食倒是与往日天界里所见的不同。精致许多，少了几分匠气。顺手拿起一块品尝。

香甜软糯。奶香味与红豆的沙甜相得益彰，令人唇齿留香。甜度也刚刚好，豆沙熬煮的火候真是恰到好处。这点心很是用心啊。

“不错。”旭凤又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红豆糕点。

润玉制止道：“凡间小吃罢了，不可多食。”

不过只有五块糕点，他方才只吃了一块。这都是熹微为他做的。放下吧。

丹朱笑得跟个老狐狸似得凑近旭凤身边：“你那哥哥当真小气。不过你那未过门的嫂嫂，统共也没做几块。今日是我们赶巧打了秋风。”

“待下次，你见到她。多送她几本话本图册，她定欢喜。到时，你再多唤她几声嫂嫂。还不是让你吃个够。”

润玉微红着脸，转过身轻咳着：“叔父还是饶了润玉吧。那话本万万不可再送来。”

这叔父啊，明知他不喜熹微整日背着这些荒诞的话本，还非要要送去些香艳的绘本给她。偏那熹儿懵懵懂懂，以为是些珍藏典籍。还隔三差五拿去跟蜀山上的师姐妹分享。

想到这里润玉不禁扶额叹气。

话虽是这般说，这最后一块糕点还是落入了旭凤口中。

旭凤搭在润玉肩上，挑眉嬉笑道：“凡间小吃，兄长时常可以吃到。这还是旭凤代劳了。”

润玉摇摇头，笑着。

一时间倒也是和乐融融。

沉寂了数千年的璇玑宫，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充满生机。

见日头西落，又到了润玉值夜的时辰。众仙起身告辞。缘机仙子特意落后半步。

待众仙散去，特意提醒润玉：“她喜欢听《牡丹亭》。”

《牡丹亭》？对的。润玉跟熹微在某山寨上一起看星星时，曾听熹微唱过一段：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多谢仙子告知。”润玉笑容更大：“她可还喜欢桂花？”

终于知道熹微身上那股甜甜的香味是何了，正是桂花的甜香。又联想到天玑宫永不凋零的老桂花树，看来是极了。

缘机深深地看着云霞飘过，有些怀念，恍惚着点头：“她最爱喝桂花酿。从我在天玑宫当差开始就和她一起喝酒。后来，天玑宫的桂花酒喝完了，她又跑遍了六界去找那个味道。”

“找了许久未果，也就放弃了。”

润玉有些踌躇。也不知那桂花酿是何滋味。若是尝过，还可依着那味道再酿几壶。熹儿对他是无微不至，而他却对熹儿不甚了解。

缘机拍了下脑门：“我都忘了。还请殿下随我一同前去天玑宫。”

“神君早些年送了我一坛桂花酿。我给埋在天玑宫老桂花树下。一直没舍得喝。”

从璇玑宫到天玑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不同于璇玑宫清冷的湖青色，天玑宫是大量的桃红色帷幔和一串串贝壳风铃。风一吹过，满院子的桂花飘落伴着清脆的风铃声。

缘机拿着小花锄仔细地刨开土层，一层层地刨开，深怕用力过大损伤了酒壶。

“她以前都喜欢做些什么？”润玉抚过桂花树下的秋千，打量着景园全景。

“她喜欢看话本，还喜欢把天玑宫搬到人间去捉弄凡人。没事跑太上老君丹房顺点丹药。”缘机想起司命那作妖的性子，忍俊不禁地笑着说道：“就没见过她这般不安生的上神。”

“还曾毁了您曾祖母的一池莲花。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说着说着缘机忍不住落泪，她还是很想念司命。四万年的陪伴。岂是说忘就忘的。

听着缘机的描述，润玉似乎看到了未转世的熹微是何等模样。真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终于快挖到了。缘机放下花锄，改用手去拿那老树根系盘绕着的深褐色酒坛。小心翼翼地将酒坛子取出。把土掩盖好后。

打开酒坛子，一股醇香扑面而来。光是闻着味道就很是醉人。

缘机又气又笑，无奈地掏出两只酒壶。酒坛子里的桂花酿只够刚刚好装满两酒壶。

“也不知她是何时偷喝了这么多。”

明明是满满一大坛子的桂花酿埋在地下，如今却只剩两酒壶。真是……

桂花酿倒出是清凉透彻的，带着股浓郁的桂花清甜。映在琉璃盏中熠熠生辉，很是好看。

润玉收起其中一壶，向缘机道谢：“多谢缘机仙子割爱。”

见时辰不早，便前往布星台，挂夜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