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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披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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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余鸿影听到了悠扬的笛声,缠绵而悱恻,凄婉又哀伤。晴朗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影像又是那样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很想看,却看不清。可就在晴朗转身离去的瞬间,她却看见他的白衣在风中飘扬。

啊,不要走,晴朗,不要走!

余鸿影醒来时,晚霞已经燃烧在天边,像海市蜃楼般美轮美奂。

环顾四周,没有城市和车水马龙,寂静的山谷并无异样,原来只是南柯一梦啊!晴朗也好,穿越也罢,全都是虚空。

她的手触碰到盖在身上的白披风,她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又往远处看了看,“这……是哪来的?”

紧接着,她便发现了身旁那支天然的拐杖。

是谁来过吗?这里可是清静得连只兔子都没有哇!

等等,白色的披风?就在刚才在梦里,晴朗所穿的恰是一件白色的衣裳啊。

晴朗,是我太想念你而产生了幻觉吗?还是你真的来过?

“晴朗!”她眼睛有些湿润,哽咽着低语道,“如果,如果可以回到现代,我一定要紧紧的拥抱你,绝不让你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天色渐晚,霞光褪去了浓烈的色彩,变成一道寂寞的暗影。

余鸿影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没有任意门,没有穿越之法,灵隐寺的佛祖也不帮她。唯有这件白色披风,带给了她一丝温暖,当然,还有那支手杖。

只好先回雅园再做打算了!幸好,还有雅园,还有可爱的梦篱,温柔的婉秋,做得一手好菜的张妈妈,耿直的李进,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

余鸿影把白披风围在身上,拿起贴心的拐杖,踏着夕阳消失前的最后一抹余辉折返而归。

回到雅园时,已到了晚饭时间,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她悄悄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婉秋来敲门。

“姑娘睡得可好?”

婉秋站在桌旁布置着碗筷,唇角挂着一抹恬静的微笑,“我下午过来,听你房里十分安静,我想姑娘一定是累了在休息,我便没敢进来打扰。”

“嗯,我睡得很好。”余鸿影扫了一眼立在墙角的拐杖,唇边漾起一抹恬然的微笑。

“不仅如此,”她说,“我还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她想,或许那不是梦,比如,白披风……温暖的白披风在柜子里,被她小心收藏。

那天,杨少清一路跟随余鸿影,直到看着她走进雅园的门。

他在雅园的大门前徘徊了许久,他想不通,鸿影为何不回余府却住在这里,而她的家人都以为她失踪正四处焦急的寻她,这件事实在蹊跷。

不过,看到她可以自由出入这扇大门,至少说明她是安全的。杨少清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杨少清每天都会来到雅园的门前,找个不惹眼的地方,密切的观察着这所宅院。他没有再见到鸿影,其他进出过的人,他到是基本上给摸清了。两个年轻的丫头,一个老妈子,一个赶车的车夫,还有一个年轻的经常喂马的小伙。这些人看上去到是十分面善,只是不知道他们和鸿影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少清犹豫着要不要去通知余府的人,又怕干涉了鸿影的自由,她这样做,想必自有她的道理吧。

远远的守着她也好,就好像仍然拥有着可以关心她的资格。

余鸿影已经接受了穿越到南宋的事实,也放弃了穿越回现代的念头。她按时喝着婉秋为她煎的中药,坚持涂抹着姚大夫拿给她的药膏,精神渐渐好起来,腿上的淤青也下去了许多。

余鸿影,上天派你来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就努力的面对这一切吧!站在花园里吹着凉凉的秋风,她向自己的内心宣告。

因为暂时无处可去,她只得先在这里把伤养好,等熟悉了环境,再做打算。可是,免费住在这里,还白吃白喝不干活,这令她内心十分不安。

于是,她跑去帮婉秋洗衣服,帮梦篱打扫房间,帮张妈妈摘菜,帮李伯打扫庭院,可是这些统统都被他们拦下了,他们都说,姑娘是公子的贵客,不能怠慢,又说她身体有伤,必须安心静养。

她甚至去帮李进喂马,李进只好把马儿拴到门外的大树旁。

哎,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了国宝级的待遇。

余鸿影无聊时,只好去花园中散步,在竹林里感受曲径通幽,在石山旁听流水声响,在秋千上随风摇荡。

她有了一些意外的惊喜,比如,她发现了一棵橘子树,上面结了许多橙黄的小灯笼。湖水中有许多鱼儿,它们成群结伴自由自在的徜徉。凉亭里有一面棋桌,上面摆放着一幅象棋。

她尝过了那橘子酸甜的滋味,把吃不完的馒头掰碎去喂金鱼,她还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同自已下象棋。

马走日,象走田,她到是会一些的,就是一个人摆弄着本应属于两个人的棋局,着实不易。

日子一天天流过,余鸿影看着天边无声聚散的云,看着地上被风吹落的叶,天地万物,一切各有章法。人类总想掌控自已的命运,可是在造物主面前,人类何其渺小啊。

余鸿影,无需挣扎,稍安勿躁!她劝慰自已说,冥冥之中,总会有一条路为你铺展而开。

郡王府中,赵玮一连几天都在专心的抄写《兰亭序》,既然是父皇布置的作业,老师史浩又嘱咐他认真对待,他便更加不能怠慢。

他十分专注,运笔稳健有力,抑扬顿挫之间流泻出不凡的神韵。他喜欢这诗中的句子,边写边念出了声。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

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

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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