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没了？”

姜灵笙念着这两个字有点儿迷茫，一时间竟然无法理解。

徐灵栅等人立即就哭了，一行人哭着喊着往予景园跑。程灵缘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还留在剧场里，安排剩下的人将剧场关了。

姜灵笙跟着师兄们回了予景园，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谭文景。

衣服都已经穿好了，师娘正给他整理遗容，见一群徒弟哭哭啼啼，当下道：

“哭什么呢？你师傅寿终正寝，这是喜丧啊，作为徒弟你们应该给他雇唢呐，唱喜丧啊。”

众师兄弟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睡着”的谭文景。

师傅确实是睡过去的，昨晚还跟师娘一起泡脚，说了半夜的话，睡前特地提醒贾灵境，不让他来叫自己。贾灵境每早来看师傅，今天特地给师傅留了赖床的时间，结果他封箱表演完，赶着回来看师傅，发现师傅还没醒。

这才知道，师傅过去了。

师娘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听了贾灵境说师傅故去的话后，只“哦”了一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丧服，给谭文景穿上。

师娘有条不紊道：“贾灵境，你带人去通知个剧场，还有你师傅的那些狐朋狗友，记着做帖子；程灵缘，予景园的钥匙我都给你了，你师傅的身后事你操办，灵堂摆七天还是三天，你看着办；徐灵栅，去后面把那几个箱子搬出来，那是你师傅的宝贝，都给你们了，上面贴着有名字，自个儿领自个儿的；喻灵春，你去给江南苏州那边的剧场打电话，通知他们你师傅的事儿；还有姜灵笙……”

师娘说着看了他一眼，“我跟你师傅没儿子，你守灵。”

姜灵笙手一顿，不知什么神情。虽然予景园师兄弟都说他相当于师傅师娘的儿子，可是师傅师娘从未说过。终究还是偏疼自己吧。

“哎，知道了。”姜灵笙乖巧地应着。

师娘：“另外，找几个人通知一下媒体，你师傅也做过不少电视节目，应当有这个礼节的。多少点好话，别让这帮记者瞎写。”

所有人领着自己的活儿，四散往外走。这是一桩大事，或者说这是一桩伤心事，此时却像是予景园的一个寻常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人都散去了，姜灵笙看着坐下喝水的师娘，她似乎有些精疲力尽。

“师娘……”

“吵什么吵，你师傅睡着了。”师娘说。

姜灵笙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来，只“嗯”了一声。

——

姜灵笙守灵的第二天，周云滦就赶过来了。好歹是个老艺术家，消息传得飞快，周云滦得了消息就回了国，一进予景园就见姜灵笙披麻戴孝坐灵堂给人还礼。

谭文景的朋友可真是多，姜灵笙已经跪两天了，半分钟一个，半分钟一个，姜灵笙都有点儿恍惚，这老顽童让自己守灵，怕不是故意折磨他吧。

周云滦戴了口罩，悄咪咪绕到后面扶住他。

“嗯？”姜灵笙一惊，“你回来了？戏拍完了吗？”

周云滦从后面拥着他，“拍完了，本来能早点回来的……对不起啊。”

“害！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师娘说了，是喜丧。”

周云滦张了张口，只道：“你休息一下吗？饿了吗？看你脸色不好。”

“你试试跪两天还能脸色好吗？”姜灵笙这会儿语气都带着疲倦，“我腿都麻了。”

“那你休息一下？”

“不了。”姜灵笙低着头，“老顽童生前可疼我了，说我是他亲儿子，就是……丫的也不提前跟我说，我今年的寿礼都准备了，结果他人没了。”

周云滦看着他，没再说话，只是蹲下身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姜灵笙：“干嘛呀？小心被拍了。”

“没事，拍了就拍了。”周云滦的手收紧了。

姜灵笙半晌没说话，静静地陷在他怀里，周云滦都能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过了好久，周云滦正想着如何安慰的时候，只听他道：

“周老师，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俏寡妇啊？”

周云滦：“……”

——

丧礼折腾了七天，予景园人满为患。谭文景一代老艺术家，又爱广交好友，他故去，来吊唁的人实在是太多，予景园四十几个徒弟，竟忙得团团转，连悲伤的情绪都来不及了。

一直到结束，程灵缘让人把院子扫了，又匆忙买了年货。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程灵缘把礼物给各个师兄弟装好，打发他们回家。从前是师傅做这件事，今年开始就是师兄程灵缘了。

众师兄回家后，予景园算是一下子空了。

匆忙过后的空闲，容易让人思绪万千。姜灵笙看着空荡荡的予景园，竟然有点儿悲千秋，没悲两分钟呢，就被师娘薅起来，扔厨房了……

师娘：“你师傅那个老东西没了，咱就不过年了，还是不吃饭了？家里就剩你跟程灵缘了，光让你师兄做啊？给我做饭去！”

姜灵笙：“……”

师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康健啊……

年三十儿，姜灵笙站在予景园门口，看着提着一堆年货的周云滦，懵了两分钟。

姜灵笙：“……不是，大过年的，你来干什么？”

“过年啊。”周云滦绕过他进了予景园，跟回自己家一样，那叫一个熟练。

姜灵笙赶紧追了上去，“不是……你过年不回家，来我这儿干什么呀……”

周云滦没说话，先把礼物递给了师娘。

“师娘过年好，听笙笙说你爱吃这个，带过来一点儿。”周云滦说着把两盒阿胶糕放在了桌上。

“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师娘说着，还顺手接了他的礼物。

姜灵笙：“……”

这样也行？都不问问大过年的来咱家干嘛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姜灵笙殷切的目光，师娘果然看向了他。

师娘：“你在那儿傻站着干嘛？把东西放我屋去，另外叫你师兄多做几个菜。”她又看向周云滦，“你喜欢吃什么吗？想吃的跟姜灵笙说，让他去做。”

姜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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