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2 / 2）

“不是某一个人。”封清垂着眼睫，神情肃然，“我知道你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但我告诉你的，是君上口谕以及我探听到的各家族在宫中的眼线传来的所有消息。”

白皎皎闻言沉默了，封清却继续道：“但这不代表没有人陷害白夫人，或者说，陷害整个白氏。”

白皎皎猛地抬起头：“怎么讲？”

封清：“很简单。一来，如果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么当时的白氏一定是处于一种极端孤立无援的状态，从白夫人求助于君上，到白姑娘不向其他家族求援，都足以证明，白氏当时面临的困局必然庞大而且复杂，让他们无法相信任何人。二来，倘若宫中流出的这些口径几乎一致的消息都是有人刻意编排伪造的，那么这个问题就不仅仅是针对白氏了，恐怕会涉及整个昭凉。”

白皎皎眉头紧锁：“所以你觉得，哪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封清摇摇头：“尚未可知。本来单从昭凉这十多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平静来看，我曾倾向于第一种情况。但——”

说着，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白皎皎一眼，话锋一转：“你为何不问，你的棺木为什么是空的？”

白皎皎一门心思跟着封清的思路走，陡然接到一个抛回来的问题，怔了片刻，苦笑道：“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和我讲坏消息，我都不知道该先关心哪个了。”

见封清不语，白皎皎抿了抿唇，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我的……身体，是真的搞丢了吗？”

白皎皎纵然心大，嘴边也没个把门的，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用“遗体”形容自己的肉身。

封清淡声道：“没丢。白姑娘将你藏起来了，没告诉任何人。”

白皎皎：“那你怎么知道的？”

封清：“她转移你的时候，碰巧被我撞见。她把你藏得很好，至今也没有人找到那个地方。”

“我还以为姐姐看到我死了，会吓得都不敢靠近呢。没想到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考虑得那么周到，抢先把我藏起来。”白皎皎笑了笑，“不过当时你知道我确实是邪祟缠身，竟然还帮我姐姐保密吗？”

封清摇摇头：“错的是邪祟，不是你。那时邪祟已经不在你身上，没理由再对你的身体做些什么。”

白皎皎微笑着地摸了摸下巴，眼里带着一丝敬佩，感叹道：“不然怎么说你是岁神转世呢，做事黑白分明，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哎，有个这么厉害的邪祟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我，我也是够倒霉的，明明天天和你待在一块儿，怎么也不见你分点福运给我。”

“还想赖到我头上？”封清撇撇嘴，“怎么，生意不好整柜台吗？”

白皎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清，我这正难过呢，你别在这时候逗我笑好不好，搞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怪没良心的。”

“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难过有用的话，我帮你哭十天十夜。”封清仍是语气平平，他淡淡地扫了眼窗外逐渐黯淡的天色，“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嗯。”白皎皎昏迷的这些天纯靠封清的灵力续命，早就觉得饿了，只是一醒来就接连被过大的信息量拍得七荤八素，哪有工夫去想填肚子的事。

刚走两步，他忽然伸手拽住封清的袖子：“阿清，吃完饭后，我想去看看我姐姐。”

却不想封清头也不回，不带半分犹豫地回绝道：“不行。”

白皎皎不解道：“为什么？你也没和我细说姐姐为什么嫁给丁彬蔚，我不放心，我想亲眼去看看姐姐过得怎么样。”

“我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吗。”封清转头，眉目间又是一副不悦的神情，“你刚刚回来，自己身上的诸多谜团都还未弄清，最好一步也不要离开封府。现在在昭凉你谁都不要信，谁都不要接触，除了我。”

白皎皎被他这副命令的口吻吼住了，平白生出一股面对长辈的畏惧来，退一步道：“我不是要你带我光明正大的去，我是说我自己深更半夜悄悄潜到七曜院去，看了姐姐就走，保证不惹事。七曜院我太熟了，哪些地方能躲能藏我最清楚不过，不会被那里的丁家人发现的。”

封清面色不改，淡淡回道：“哦，忘了同你说。现在的昭凉，每日亥时至次日卯时都是宵禁时辰，严禁任何人在城中游荡，把守森严。你若是还没到七曜院就被官府捉了，我可不去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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