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孩（2 / 2）

谢玄衣也不敢不满意，用力点了点头。

“那师父，他可以……”

谢玄衣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迸出亮光，刚刚转身欲要离开又立刻停住了脚步，冲到老太史令面前。

“不可以！”

老太史令未等谢玄衣说完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问话。，看着谢玄衣发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老太史令不禁舒展了眉头，沉沉地谈了一口气。

“到底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懂！”谢玄衣低着头双手攥拳，身子颤抖着。

质问的语气也未能让老太史令发火，他抚摸着谢玄衣的脑袋，眼中反倒温和了许多。

未过多久，谢玄衣再抬起了头，一把拍开老太史令的手，转身牵起女孩的手快步离去。

快走出老太史令的院子时，谢玄衣停下了脚步：“弟子回去再学。”

听着木门的吱呀声在身后响起，谢玄衣一把抱起小女孩，跑着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那年秋日，小女孩被送走了。

萧瑟的秋风吹扬了满地的枯黄，终是到了分离的时刻，老太史令破天荒地同意了谢玄衣要送她一程的请求。小女孩被穿着铁甲的羽林卫抱着，坐在高马上面，半年的功夫她又消瘦了不少。她仿佛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笑着让她的谢哥哥准备新的故事等她回去讲给她听。

长安城郊的荒山，黄土沙尘迷了谢玄衣的眼睛，双眼被她揉得通红。

马蹄的哒哒声渐行渐远。

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可是成了哪家千宠万爱的小千金？要是那时自己有能力救下她，现在她应该和云清差不多年纪了吧？

“谢师兄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你好像哭了？”

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将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谢玄衣拉回了现实。那个秋日里头，那张欢笑的小脸与那脆生生的撒娇似的声音被寒风吹成碎片。再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云影的面孔。

“无碍。”

温热的液体顺着谢玄衣的脸向下滑落，被寒风一吹有些凉，令本就觉得有些冷的谢玄衣一个激灵。低了头想去看手炉里面的炭火，才想起今日急着将云清送医，竟将手炉落在了马车上。

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股子腐臭味再次出现在谢玄衣的嗅觉里头。

“怎么样！”

谢玄衣再顾不上冻僵的身子，慌忙站起来，却因为冻麻了的双腿，差点摔倒。

呵，倒还真像等在手术室门口的病人家属，谢玄衣在心里自嘲。从前看电视，她总是爱吐槽把手术室围得水泄不通的病人家属，搞得好像着个急就可以使医生的医术突飞猛涨似的，今日她倒是真正体验了一把。

“知道老夫鬼医的名号还不放心老夫的医术？”顾淮提溜着他的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诶，先拜了师。”

谢玄衣快步冲了进去，途中撞开了顾淮欲要拉住她衣领子的手。

屋内已经点了蜡烛，云清躺在进来时顾淮躺着的矮榻上，榻边的小桌上头一个黑黄的香炉，里面燃了不知什么香料，飘了缕缕白烟盘旋而上。

顾言正握着浸了热水的布替云清擦拭，听见脚步声转了头对着谢玄衣笑了笑，竖了根手指摆在嘴边示意她噤声。

“轻点，她睡了。”

谢玄衣小心地跨过了几具尸首，轻轻走到榻边，在榻尾靠着云清的脚坐下了。

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了，单看手法也较谢玄衣的高超许多。

“阿爷说让你们过几日再来换药。”顾言小心地端起水盆，走到了门口有停下了脚步，“对了，道长哥哥对姐姐真好。”

“姐姐，不是哥哥”谢玄衣下意识地皱眉回答，话出了口才觉得这话熟悉得很。

“开始姐姐说是哥哥啊？”顾言歪着脑袋，疑惑地说。

“小言！”

听见外头顾淮喊她，顾言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忙端着木盆跑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