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啸鸣（2 / 2）

云清眼睛看不见，耳朵却不聋，甚至因为看不见，耳朵也灵敏了不少，自然听见了铺纸的声音，也听见了谢玄衣拔火折子的声音。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该去问去管的，她也不是蠢人。

谢玄衣写完了信，小心地封入信封，又用蜡小心地封了口，趁着蜡未凉透取了铜印盖在蜡上，做完这些又将信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收入怀中。

“我去找些吃食。”将信拿好了谢玄衣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大堂内人很多，角落里头昭阳正抱着胸坐在边上看云影吃东西。

“小先生。”见到谢玄衣下了楼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连忙站起来行礼。

“早晨我走时令你保护照顾二位小师父，你怎么照顾的？”谢玄衣在离了他们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便大声质问。

声音盖过了大堂里面其他人的说话声。顿时，谢玄衣成了整个大堂的焦点。谢玄衣停下了脚步，口上却是未停，全然不顾一旁众人的目光如何，继续说道：“你这些日子办事越来越差劲了，怎么回事？”

“小先生，属下……”昭阳见谢玄衣好似真的生气了，可是细细想来自己办事好似并未出什么差漏，早晨虽然态度不行了些，但是也并未违命，赶忙走上前欲要解释。

“呵，还学会解释了？”谢玄衣伸手，推了昭阳一下，将他推了个趔趄，“行，那你回去，回长安，去跪个几日也去思思过再回来！”

谢玄衣说完也不顾被推了一下后跪下了的昭阳，转身就走了，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大堂里头看热闹的人被谢玄衣吓得完全不敢说话，目送着谢玄衣进了后厨。

谢玄衣走后，昭阳也不再跪着，待云影吃完，将她送回房后，便回了房，开始收拾东西。只住了一个晚上，东西并不多，不过几件贴身的衣裳，很快就全部收拾完了。

全部收拾好了，昭阳看了看四周，拿了木栓子将门从里面锁上了，才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信上用蜡封了口，正是刚刚谢玄衣在房里写的那封。

刚刚谢玄衣在大堂装作气愤，推了昭阳的时候翻手将这信塞进了昭阳怀中。昭阳也正是感觉到了怀里多了个硬东西加上谢玄衣后面的话，当即明白了，这才止了话头，遵命准备回长安。

昭阳栓了门，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小刀子，小心翼翼地用刀刃从底上将那块封蜡揭了下来。被谢玄衣小心叠好的信被昭阳抽了从来。上下通读了一遍后，昭阳将信上的内容誊抄了一遍，小心地贴身放好，谢玄衣写的那份则重新放入信封，又燃了蜡烛倒了薄薄一层蜡在上面，将原来的蜡印重新恢复了原貌。

那边谢玄衣端着吃食也回去了。

“吃东西吧。”谢玄衣将碗放到云清手里。

“谢师兄做吃的还是这么香。”云清拿着勺子搅着碗里的浓稠的粥。

“还是？”谢玄衣手里三个铜板，合掌摇着。铜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昨日的也很香。”云清顿了顿，自然地开口。

“不就是一碗粥，还能分出香不香？不就是米味儿？大概这米好吧。”

谢玄衣将铜板掷到了桌上，提笔在一旁的纸上记下一个符号。回话时漫不经心的，也未仔细去想。

“谢师兄承认了？”云清尝了一口粥。

“承认什么？”谢玄衣抛了六次，提笔在纸上记下了最后一个符号。

“我记得，谢师兄说粥不是你熬的？还是，我记错了？”

“……”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果然这个家伙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表扬自己的，一切看似表扬称赞的话语都是欲抑先扬里面作为准备的“扬”！

被又一次戳穿的谢玄衣不想再让自己被嘲讽一番，及时止损，闭口不言。

未过多久纸上就被谢玄衣画满了各种变卦，写满了批注。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笔随手丢在了桌上。

“谢师兄的卦象如何？”

“不如何，借了签文给你说说。无踪又无迹，远近均难觅，平地起风波，似笑还成泣。 意在闲中信未来，故人千里自徘徊，天边雁足传消息，一点梅花春色回。 ”谢玄衣斜着身子，懒洋洋地倚在桌上，手指在桌上敲着，“无头苍蝇，寻寻觅觅，没得头绪。时机未到，静待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