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管家（2 / 2）

“我需要那本笔记本。”顾雨薇说着看着天花板，“而你，是最好的执行者。”

时间回到1月8日上午。

芮纳、令月与小兰兵分三路。

芮纳发挥自己的优势，锁定无忧岛的同时潜伏在网络中寻找游戏方的蛛丝马迹：她决定从用电量入手，游戏既然要维持一整个城堡的正常运转，耗电量一定不小。锁定耗电量大但功能不明的区域，想办法入侵电网，寻找信号地址，说不定可以找到游戏方设置在这里的网络地址。虽然芮纳一再强调只是理论上可以，文令月还是抱以期望。

而文令月本人，按照之前所查，去隔壁镇子寻找真盖格乐堡原管家去了，顺利的话预计要一整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小兰要去探探路。芮纳并不知道小兰的特殊身份，实际上小兰的探路，是直接“游”到湖对岸，进入山里的那座隐藏很深的城堡里。当然需要其他死神的一点点帮助，但对于人类的芮纳来说，令月和小兰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芮纳还在尝试，小兰也在向着目的地进发，令月摘下头盔，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一个被漆成棕色的信箱旁边，绕着一人高的篱笆转了半圈，透过枯黄的冬青丛看到一个精神灼烁的老年男子正在喂一头小羊羔。

“您好——”

刚开口，令月就后悔昨天揽下这个任务了：她的国际语非常差劲，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平时交流全靠小兰。昨天听说老管家是七十年代从南嘉里来的，令月就没考虑语言的事。但是除了老管家，其他人不懂南嘉里的国语啊，令月想要打听老管家在哪里，却不知道该怎样说。

正纠结着，对方放下羊羔走过来，隔着篱笆细细打量令月。

他的年龄很大，岁月在肌肤上毫不留情得留下道道伤痕，但是还能感觉得到年轻时是个时常出现在怀春少女梦中的英俊男子。

那双垂垂老矣的眼睛在看清楚令月的模样之后忽然放出光芒，伸手指着令月，嘴里含混不清得说了一句什么。

令月没有听清，但对方踉跄着步子跑向篱笆门，邀请令月进去，甚至直接给了令月一个温暖的，带着羊羔味道的拥抱，这样令月很难理解：这人是谁？

难道就是老管家？因为见到了南嘉里来的人所以激动？

可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令月大惑不解：“当年是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令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救过老管家？

见令月疑惑，老管家想到了什么似的，后退一大步，再次细细打量起令月来：“你今年多大？”

“18.”

“怪不得。还有十年。不着急。”

令月被这个老人搞糊涂了，老人却很开心：“随我来吧！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我有，或者没有。随我来吧！”

说的是国语，但语法与表达习惯已经与南嘉里人不太相同。

令月跟在这个神奇的老人身后，穿过一大片草地，走进了石头垒成的房子里。

一进门，就看到会客厅里挂着一幅巨型油画，一个身穿金色华丽晚礼服的少妇，举着鹅毛扇半掩侧颜，低头与身边一个供人取乐的侏儒说话。那少妇肩膀浑圆，体态微丰，如羊脂美玉般无暇，秀美黑发盘在脑后，用一只蝴蝶簪子簪住，手腕上，脖子上，手指上，都带着价值连城的华贵首饰，浑身珠光宝气。

可是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落寞与半点神往。

顺着妇人的视线看过去，能看到灌木丛修剪成的迷宫花园，花园阴影之中，有个举着剪刀正在修剪灌木的人影。那只是寥寥几笔勾勒的背影，却让人相信，使得美妇人黯然神伤的，正是这个人。

她或许在哀叹自己与他之间不可跨越的阶级鸿沟，又或者是对自身无望生活的哀叹。

见令月一直在看这幅油画，老人指着那位妇人：“盖格乐城堡的女主人，兰辛女爵士。”

说是女爵士，前几年皇室下了亲和令，取消皇室之外所有贵族头衔，收回贵族手中封地，只准保留部分不动产与极少部分收藏。兰辛女爵士这个称号，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令月转过头，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老人的眼睛：“您就是当年从南嘉里过来的管家？”

“正是。”老管家对令月毫不设防，就像之前就认识一样，这让令月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将自己与某个故人混淆了？

不管怎样，只要对话顺利就好。

“您在盖格乐堡里生活了多少年？”

“从1972年到1996年。1996年城堡被收回，兰辛女爵士与她的儿子一同被赶出城堡。他们无处可去，投奔到我这里来。从那一天开始女爵士说我不再是兰家的管家，而是救命恩人，是她的亲人。她的儿子也叫我叔叔，而不是——”

说到这里，老管家忽然闭口，若有所思看着文令月：“未发生的历史还是就此尘封吧。文小姐，你想知道什么？不必拘束，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份信赖来得奇怪，令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画：自己与那位贵妇人并无相似之处，老管家心中藏着的是哪位佳人？自己应该是沾了她的光吧。

“是这样，我想知道城堡之中是否有密道。”

听令月这样问，老管家立刻笑了：“那必然是有的。你稍等！有样东西肯定能帮到你！”

老管家立刻起身，步伐矫健得仿佛不是七旬老翁，但是下一秒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令月赶紧去扶，老管家哈哈笑：“不服老不行咯。文小姐，不妨随我去书房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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